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二合一

姜蘅早上上学的时候, 在学校门口看到一个衣服破烂的中年男人。

男人头发很短,像是刚长出来没多久,青色毛刺头皮,五官略显凶狠, 人站在校门口树下, 打量着进去的学生,眼睛直勾勾的, 看着十分吓人。

进门的学生也看到这人了, 一个个低下头, 急匆匆往里走。

姜蘅从他面前经过的时候,他突然脚步往前走了两步,似乎想要看清些, 还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破手机看。

姜蘅绕过他进入,进去后回头看了一眼, 恰好对上男人的脸,男人脸庞带了几分熟悉。

还没等她看清, 那男人就移开视线, 重新打量起其他人,一会儿看看人, 一会儿看看手机。

仿佛在找着谁。

顾修鹤上午没来, 姜蘅下课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 中午放学她直接找去他租房, 这次电话接通了。

“我现在过来了, 你出来开门。”

对面沉默了好一会儿, 才听见男生沙哑的嗓子, “别来了, 我现在在外面有事。”

“那我等你回来。”

男生没说话, 最后轻轻嗯了一声。

姜蘅真的在外面等了起来,差不多半个小时后,才看到他人,手上拎着菜,姜蘅眼尖注意到他手背上的青紫。

忙站了起来,眼睛瞬间一红,“是不是你父亲打的?我去跟我爸说。”

伸手就要去拽他的手看。

顾修鹤笑着反捉住她的手,“我刚从警局出来呢。”

姜蘅抬头看他,眼里带着歉疚,“对不起。”

她已经后悔让姜父管这事了,本来以为是好事,没想到受伤的又是他。

顾修鹤开门进去,听了这话,顺手摸了摸她脑袋,无所谓笑了笑,“说什么傻话,进去吧。”

他也不好意思说,他去警局是因为把人打了一顿的缘故。

早上他其实去学校了,看到那个男人的样子,他就知道他是在找姜蘅。

有些事他可以忍让,但有些事是他的底线。

姜蘅是他的命。

谁也不可以碰。

顾修鹤做饭的时候,姜蘅出去给他买药。

他倒是记得买菜,买水果,却不知道给自己买个创可贴什么的。

姜蘅回来的时候,在门口听到租房里传来争吵的声音。

“小鹤呀,你堂弟老师要他们交什么补习费,家里钱都被你爸偷了,你看在你二叔这么多年养你的份上,先借点钱给奶奶……”这是老太太的声音。

“顾修鹤,要不是我爸妈,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这钱你必须给。”这是他那个堂妹。

里面顾修鹤的声音低,听不清他说了什么,没过多久那对奶孙两个就从租房里出来了,脸色难看,应该是没在顾修鹤身上讨到好处。

姜蘅进去了,顾修鹤正端着饭菜从厨房里出来。

看到她,似乎并不意外,手顿了顿,脸上露出笑,“怎么去了那么久。”

不提刚才的一切,或许他已经知道她刚才听到了。

“先吃饭吧,等会儿再给我上药。”

姜蘅点头,“好。”

他放下盘子,转身重新回到厨房。

姜蘅将东西放在沙发上,落后一步跟了上去。

厨房里,男生背对着她,锅里还有最后一道菜,菜已经好了,他正拿着锅铲盛起来。

刚掀开的锅,周围雾气弥漫,他懒懒散散站着,身形修拔颀长,穿着件灰黑色的短袖,衣服松松套在他身上,看着休闲散漫,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对什么事都一副淡淡的样子。

姜蘅从后面抱住他,感受到他身体一僵,手上用了力,紧紧搂住人,将脸贴在他后背,轻轻蹭了蹭,小声道:“顾修鹤,我想对你好一点。”

……好一点,再好一点,让他知道这世上还有人爱他的。

不要理会那些人,他其实真的很好。

顾修鹤手上动作一停,垂下眼睛,锅里还有一半菜,嘟嘟冒着泡,他没管,将所有的心思放在身后女孩身上。

他听了这话,其实下意识想笑,不知道她脑袋瓜里在想什么,那些人他从来就没有放在眼里过,不管他们做什么,在他看来就跟跳梁小丑一样。

甚至他毫不客气的说,只要他想,他可以随时让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悄无声息的消失,永远。

只是,他不喜欢打破自己的生活节奏,不喜欢为了无关紧要的人费心思,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他受着便是,总得给生活添点乐趣,然后安安静静像只老鼠一样的活着,不被任何人打扰。

但渐渐的,心里又有些软,她不知道,她对他已经很好了。

姜蘅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才过几天,放学后突然有人找到学校,放言要教训顾修鹤。

来的是一群社会混混,个个染发纹身,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

原因是顾修鹤父亲赌博输钱,然后将顾修鹤卖给了老板娘。

荒唐又可笑。

学校保安都不敢赶人,姜蘅准备给姜父打电话,被顾修鹤拦住了,他站了出去,也不知道跟那些人说了什么。

人走了。

但学校里的人都知道顾修鹤父亲出来了,还赌博将儿子卖给了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

顾修鹤面对这些流言蜚语和嘲讽没有任何反应。

反倒是姜蘅气得要死。

第二天,姜蘅将自己存的零花钱偷偷塞给顾修鹤。

她不知道昨天他跟那些人说了什么,她只是想尽自己所有去帮他。

顾修鹤看到她递过来鼓鼓的钱包,直接笑了,拿手捏了捏她脸,“姜蘅,我就这么没用啊,还要女人的钱?”

姜蘅听了这话,气得瞪他,“什么意思,女人的钱怎么啦?”

再说,这次的事也是她害的。

如果没有她好心办坏事,他父亲也不至于提前出来。

虽然她心里清楚,他父亲晚一年出来恐怕还是这么个德行,他叔叔婶婶这次进了监狱,也就没有书中的那场意外,但心里总归还是忍不住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