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4

这话像他会说的,赵饮清一点不意外,上辈子她拼了命的追孙律,赵正阳知道后还帮着出谋划策过。

她这个爹某些时候也会有点不靠谱的可爱。

到家后,她跟刘思琪打了声招呼,上楼换衣服,又下来吃饭。

做了满满一桌子,不少冷透了,刘思琪正端着在加热。

一起住了有小半年,赵饮清的口味喜好也差不多都知道,这边大部分都是她爱吃的。

刘思琪随意跟她聊了几句,孙律回来了,不过他没多待,上楼换了身衣服就又匆匆准备出门。

刘思琪说:“你这会去哪?先来吃点。”

“廖阿姨住院了,我去看看。”

刘思琪跟着走过去,看他在那边穿鞋,说:“怎么突然住院了,出什么事了吗?”

“跟任飞鹏吵架,被气的。”

刘思琪小声说:“又去赌了?”

孙律“嗯”了一声,说:“我先走了。”

“让任雪想开点。”

孙律又“嗯”了一声,他目光一错往里看,赵饮清背对他坐在餐桌前,黑长的头发披散下来,窗外的阳光洒进来,落到瓷砖,又反射到她身上,暖洋洋的,有点岁月静好的味道。

她一眼都没望过来,对这边的动静丝毫不在意。

孙律转身出了门,快步离开别墅群,出了小区。

任雪还在原来的位置等着他。

这两天没睡好,她的眼底有明显的青黑,人也憔悴很多。

到了医院,廖秀云醒着,半边脸都肿了,见孙律进来,她有些尴尬的撇了下头,徒劳的遮着脸上的痕迹。

孙律自觉的没往她脸上看,将买来的水果放到床头柜上,便出门给两母女去买饭。

这次其实不是任鹏飞第一次动手了,之前也发生过好几次,只是都没这次严重罢了。

那个破败的家已经被砸的稀巴烂,任鹏飞没拿到钱,一时也不会善罢甘休。

日日月月年年,任雪面对着这样的生活,近乎要绝望。

她坐在病床旁,面无表情,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廖秀云看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别怪你爸爸,他是一时喝糊涂了。”

任雪“呵”了一声,每次都是这样,只会说:别怪你爸,他也不容易;他这次是冲动了,下次肯定不会了;你要相信他,总要给他改过的机会。

“我听都听腻了,你都没说腻吗?”

廖秀云叹了口气说:“不然能怎么办呢,谁让他是我老公,我也没得选。”

“怎么就没得选?你离婚呀!”

“任雪!”廖秀云的声音瞬间拔高,

“这是你该说的话?他是你爸爸!”

任雪跟着激动道:“他配得上这个称呼吗?他有担起过当爸爸的职责吗?他屁都不是!”

廖秀云胳膊一扫,将柜台上的杯子甩到了地上,陶瓷杯,里面还有茶水,碎的七七八八,水落了一地,不少溅到了任雪的裤腿上。

她低头看着,胸膛明显起伏。

隔壁床的劝慰,两母女全当没听见。

廖秀云看着在那负气的任雪,想到自己乱七八糟的大半生,眼底微微发热,说:“我知道你恨他,很多时候我也恨他,但是……”

但是年轻的时候他们也是认真爱过的,任鹏飞也曾真心相对过,半夜给她暖脚,不管多晚只要她说一句饿,都会起床给她做吃的。

那是为数不多的体贴和关怀,让她记了半辈子,每次走不下去的时候,回忆起来就又会选择忍耐。

她知道可以离婚,但守旧的观念永远不会让她做出这样的选择。

那是她的丈夫,她的依靠,她曾经的半边天。

任雪起身,直接走出了病房。

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在她这里是站不住脚的,也无法理解。

她坐在走廊上,忍受着身体的疲惫,精神的煎熬,一想到未来,前路渺茫。

孙律拎着餐盒回来时,任雪差不多要睡过去了。

“吃点吧。”孙律将塑料袋往前递了递。

任雪接过,拿在手上,感受着餐盒的温度发呆。

医院的走廊,静而长,窄而深,时有人经过,白衣护士,匆匆家属。

孙律将另一份送进病房,又出来,坐到她边上。

谁都没说话。

半晌过去,任雪先开口:“我想搬家。”

孙律转头看她。

任雪低着头,指尖在餐盒边缘来回磨蹭,说:“我受不了了,我想搬走,我不想再看到那个人,我只想好好过日子,过平静普通的日子。”

孙律说:“阿姨呢?”

任雪抬头,眼底满含热泪,隐忍着不让它们落下来。

孙律又说:“你保证他不会找过来吗?”

“……”

任雪今年高考,考的还可以,在预期范围内。

孙律又问:“你大学学费怎么样了?”

任雪眼里的泪终于滚滚而下,她拿袖子用力擦了一把,撇开头,哽咽着说:“没了,被他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