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身边的人都忠心的,听到老太君这般吩咐,立刻扑了上去。毕舒没有挣扎,只道:“祖母,我要是鬼就直接掐死隔壁那左玉了。你想打我,那就打吧。”
他这无赖的样子更是将老太君给气得半死。一旁的荣氏也是气得直哆嗦,指着毕舒道:“你,你,你到底是谁?之前我就怀疑过,你不是我儿子。可,可想想你若得了癔症,行事较之前不同也属正常。难怪,难怪桂嬷嬷后来都说,总觉你这不像癔症,之前发作都不愿来了,说让去请大德高僧来……”
荣氏眼泪掉了下来,“你到底是谁?我儿子呢?”
“将他关起来!”
老太君冷着脸,“家媳莫要难过。是人是鬼总也逃不过刑的!此子大不孝,即便未被什么东西附体,也该打死!”
荣氏抹了抹眼角,虽是心疼难忍却也不再说劝阻的话。甚至觉着婆婆说的有理。一个连父母都可以不顾的人那与畜生有什么区别?!即便今日夫君无事,但出了这样的逆子也是要打死的!
心疼,但又能如何?
荣氏看着毕舒被拖走,见着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只觉眼前阵阵发黑。没一会儿,便是“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眼前彻底黑暗,竟是晕过去了。
下人一阵手忙脚乱,屋子里闹成一团,唯有老太君坐在那儿,如定海神针般,一动不动。
只是,镇定也只是面上的。她心里清楚,毕家这下就是完了。但是,大昭厚待读书人,太|祖后,被杀的文臣少之又少。天子只是不喜自己儿子朝堂上势力过大,因此还能争取一个革职流放吧?
想到这里,她悠悠叹了口气。
福享尽了,苦就该来了。自己劝过儿子,可他到底是没有听进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也不怪他。走到这份上,已不是想退就能退的了。
只是,家虽要倒了,但家里的祸害还是要除掉的!这个孙儿不管是什么东西,都不能再留了……
她不想流放去了雅州,还要被他害。从向氏的事后,这家里就没顺利过。现在想想,大孙儿病成那样怎可能会好?御医都看了好些个,都是摇头的。忽然好了,未必是祖宗保佑,也可能是冤亲债主找上门了!
家里有鬼,运道又怎能好?是该除掉了。
久久后,她起身,对身边嬷嬷道:“那身子还是舒儿的,莫要损伤……”
嬷嬷一惊,眼泪就下来了,“老夫人,那可是您亲亲孙儿啊。”
老太君红了眼,侧过头道:“这等逆子……就当没生过了吧。”
顿了顿又道:“就用那药吧……死得快些,少受……”
“不,不好啦!”
话还未说完,便有仆人惊呼声传来,“大公子与二公子打起来了!老夫人,您快去看看吧!”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把人押去柴房吗?!”
“回老夫人的话,是押去了。但路上二公子一直骂大公子,大公子不知哪来的力气,竟将人甩开了。然后就从怀里摸出了一把匕首,对着二公子就刺……”
老太君脚下一软,只觉呼吸都停滞了,“那,那二公子呢?”
“手破了,但匕首被夺过来了!现在正拿着匕首在追大公子!”
“疯了,疯了!”
老太君这下绷不住了,哭道:“不管身陷囹圄的老父亲,如今还想杀弟,这家真要完了!快,快,快带我去!人在哪?”
“刚往西跨院去了!”
老太君不敢耽搁!那个逆子死不足惜,可毕祟决不能担上弑兄的恶名!
已经没了一个孙子了,剩下的那个也不能没有了!重振家业还得靠毕祟!
一行人急匆匆赶到西跨院。才跨过门槛,就听到一群人惊呼,“快救人,快救人!”
老太君心里一紧,忙跑上去,“祟哥儿呢?!祟哥儿呢!?祟哥儿怎么了?!”
“老祖宗,二公子没事!是大公子为了躲二公子,被撵着跑进了倒座房里的茅厕……掉,掉里面了……”
老太君脸上出现了呆滞。
倒座房都是仆人住的,为此茅厕建得也比较大。下人所用之物自是没那么考究,虽也是砖砌的,但为了不让下人拥堵耽误做事,便造得大了些,上面只用木板搁着当下脚的地方……
孙子掉茅房了?她下意识地道:“那赶紧救人啊!”
这是本能反应。不管毕舒是人还是鬼,可在老太太的潜意识里,那总归是自己孙子。
“在,在救了。”
仆人吓得脸都白了,“虽,虽不算深,但,但大公子是背朝着天的……而且,板子也一起落了下去,放了绳下去,但,但大公子怎么拉也拉不住,太,太滑了……”
为难下人了。在贵人面前说些污糟物也是罪过的。但为了能让贵人听明白,也是在一瞬间将脑力开发到了极致,这才将事讲清楚了。
“我去看看!”
自己孙子可不能这样没了!不能死得这么不体面啊!
茅厕旁,毕祟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兄长掉进了粪坑……脏东西能将鬼弄走吗?
老太君很快赶到了。她顾不上臭气,忙上前朝看,这一看,便觉眼前黑了。
怎,怎么不动了?
“跳下去,跳下去救人!”
端庄瞬间消退,老太君跟疯了一样,“你们都死了吗?!家里的茅厕能有多深?!下去,将大公子拉上来!”
仆人们这下没法了!本来听二公子那样说,他们也怀疑自家大公子是被鬼附体了,都不想跳下这臭烘烘的地方去捞他。可现在老太君发令了,再不情愿也只能下去了。
毕竟老爷还未定罪,毕家还没倒呢!
左柔趴在墙头上,小小的脑袋在墙上时露时隐的,待看见毕舒被人拖出来后,她觉得自己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