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丝被风吹得倾斜打在窗台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见方寸间频频往外望,谢夫人喝了口茶,似乎是嫌茶凉了,她皱了皱眉,放下后对旁边的护工道:“我累了。”
护工上前来扶她,她起身时,对方寸间道:“你可以回去了。”
方寸间赶紧站起来,护工扶着谢夫人上楼休息,他便往门外走。
打开门,谢轻遇还站在那里。
“说完了?”他的脸色比往日更白一点,眼神却依旧温和。
“嗯。”方寸间低头应了一声,看到他放在腿边的手,伸手握住,果然是冰凉的。
谢轻遇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搞懵,回过神时,方寸间已经将他的手塞到了自己的外套口袋中。
方寸间若无其事道:“好冷啊,我们回去吧。”
谢轻遇低低地嗯了一声。
他们撑着伞走进雨中,谢夫人便站在楼上的窗后看着。
护工在她身后问:“夫人刚才怎么不让谢先生进来?”
“没这个必要。”谢夫人的语气听不出情绪,护工也就没再问下去。
坐进车里,谁也没提刚才在门外的互动,谢轻遇也没把手收回来,两人就这样‘牵’了一路的手。
而后的一个月方寸间又去见了谢夫人几次,每次谢夫人都会和他说上很久的话,聊的话题从文学到历史,几乎没有她不知道的东西。
更多时候方寸间都在倾听,偶然才开口,但即便如此,谢夫人还是经常请他来陪自己说话。
谢轻遇却始终没进过门,方寸间不是没有委婉地提过,但谢夫人总能绕过这个,说起别的话题。
久而久之,方寸间也不再说了。
或许在谢夫人的心中,要接受一个本来已经死去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离开时,谢夫人递给方寸间一本书,正是他们今天谈到的关于美索不达米亚文明历史的书。
方寸间接过,抱在怀里认真地说:“我会看完的。”
他的模样乖巧的像个好学生,谢夫人忍不住笑了一下,对他点点头。
回去的路上,谢轻遇开口道:“舅舅说最近母亲的病情缓和了很多,多亏了你。”
方寸间愣了一下,赶忙道:“这怎么是我的功劳。”他貌似也没做什么。
不过听到谢夫人病情好转,他也挺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