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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C19

如果程弥没记错话,司惠茹是有工作,在一家公司上班做会计,虽然基本上不加班,但也不可能这么早在家,看来今天是请假了。

程弥指尖下意识摩挲手机机身边缘。

厉执禹看向停下她:“怎么不走了?”

程弥抬眼,答非所问问一句:“如果你不是很想跟人吃那顿饭,还会不会去?”

换一般人都会被突如其来这么一句问懵,但厉执禹没有,开口条理清晰:“那还去做什么,直接放鸽子,都不想去了,难不成你讨厌那人还能拿根绳子把你绑过去?”

程弥抓到字眼:“讨厌?”

“难道不是?”

她没回,笑了下,收起手机:“行了,台球厅你们去吧。”

厉执禹看着她:“去吃饭?”

程弥不置可否:“先走了。”说完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

厉执禹没说什么,倒是一旁跟兄弟谈天侃地红毛看她走了,冲她背影大喊:“你去哪儿啊?不一起去玩了?”

没有回应。

校门口人潮交织,程弥身影很快被黑白色校服浪潮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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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不明朗,压得楼道一片阴沉。

程弥靠窗边,抽来这以后第一根烟。

烟雾顺着她脸庞缭绕,又纠缠住空气里剧烈争吵声。

是从正对楼梯口一号门传来。女友埋怨男友不争气,两年没做出点像样让她父母心服口服。男友指责女友三番五次因为父母站在他对立面,从未选择过他和体谅他。

程弥手伸到窗外,指尖点点烟,烟灰扑簌而下。

门开了。

大约二十五六女生,提上行李箱噔噔下楼。半道被门内声响扯住脚,男生说这次你再走,再回来我不会去接了。

女生犹豫几秒,仍是走了,经过程弥面前时泪流满面。

程弥手里那支烟正好烧到尾,在窗台上碾灭,扔进垃圾桶。又从包里拿出香水,喷了点盖掉烟味。

走几步回五号门,推门进去时司惠茹正端菜从厨房出来。

看见她回来,司惠茹对她笑:“回来了?”

又转头不太好意思对她说:“就差一道汤了,厨房正煲着,等汤熬好了就能吃了,饿不饿?饿话先坐下来吃。”

“不用,不是很饿。”程弥说。

刚说完,身后咔哒一声门开。

程弥回头,和来人撞上目光,对方眼睛在她脸上停留一秒,错开,弯身换鞋。

饭桌那边司惠茹匆忙把菜放上桌:“回来了?正好让你和姐姐认识认识。”

她走过来这边,狭窄玄关一下立了三人,空气稍显拥挤。

“还没给你们两个正式介绍过吧?”司惠茹手握上男生套着校服外套手臂,跟程弥介绍,“这是庭衍,今年高二了,跟你一样在奉高上学。”

这不用司惠茹提,程弥早上便知道了。

“小衍虽然比你要小两岁,但平时如果有什么事话可以让他帮忙,他从小生活在这里,对这附近要熟悉一点。”

窗外阴天,黄昏没有夕阳,司庭衍立在阴影处,皮肤却仍旧白到晃眼。

程弥点点头,得体大方笑了下:“好。”

又见司惠茹跟自己儿子说:“这是昨天跟你说过姐姐,过来跟我们一起在这边生活,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平时在家里和学校要多照顾姐姐。”

程弥望向他。

司庭衍也看了过来。

程弥才发现他睫毛很长,眼梢弧线稍摇尾往下摆,却一点也不显无辜乖巧,黑色瞳眸冷淡疏离。

双唇虽看起来有些薄情,但却让人落一眼都会停下几秒。

是一副即使气色略显病态也格外吃香长相。

司惠茹声音半路插进两人对视,程弥视线被截断,循声看向司惠茹。

司惠茹身上拘谨虽早随她来到这以后温和态度松绑,但笑起来仍旧腼腆,说话轻声细语:“以后要是在哪里遇到什么事了,记得跟阿姨说,还有找弟弟帮忙,不用怕麻烦。”

程弥很给面子,笑:“不会。”

“那我们赶紧去吃饭,饭菜过会要凉了,”司惠茹说完又转头对司庭衍说,“小衍,书包放好了就出来,和姐姐一起吃个晚饭。”

司庭衍说:“知道了。”

这么一张口,程弥意外发现司庭衍居然有小虎牙。

这也是她第一次听到他声音,声如其人,质感冷凉,带着少年人干净凌冽。

司庭衍拎着书包从她面前经过。

很快三人坐上饭桌,司惠茹问程弥:“今天在学校还适不适应?”

“还行。”

“那就好,能适应就好,你叔叔说你接受能力比较强,到哪都能适应得很好,看来他说得没错。”

程弥伸出去筷子一顿,她这一停,筷尖碰上同样夹东西司庭衍。

司庭衍停下,似乎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收回筷子。

程弥没回视,也抽回手,抬眸对司惠茹一笑而过:“确实。”

话题中断,无话。

毕竟只认识一天话题不多,司惠茹也不是个很能说,再者司庭衍基本不参与她们,第一顿家庭晚饭便在这种断续尴尬氛围中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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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高上学第一周并不枯燥无味,至少对程弥他们这种不整天泡题海人来说。

周末那两天是这帮男生狂欢日,四处野四处疯,就差烂醉大街。和厉执禹红毛他们混了一周,程弥可以说把奉洵这座城市旅游了个遍。

但轻松时日短暂,撒野放纵过后,严厉教条收鞭。

周一校服底下灵魂无精打采,死气沉沉笼罩学校,上课一半人打瞌睡,红毛便是其中之一。

程弥上完物理实验课回教室,路上遇上红毛。

两人一道上楼,红毛手里转着书怒斥:“谁他妈发明星期一,就应该叫‘人类历劫日’,这苦逼生活后面还有四天,我他妈选择当条狗都没选择面对星期一这么痛苦。”

程弥默几秒,又似释然般往事如风:“算了吧,做狗也挺难。”

这句话很快被上下楼梯人流挤散,一拨人过去红毛又蹭回程弥身边,早忘记刚才话题,捡起别好奇事:“问你个事儿啊,昨晚你跟厉执禹干嘛去了?”

“什么干嘛去了?”

红毛一脸明知故问:“啧,昨晚厉执禹不送你回家了?后面就没回过酒吧,你俩是不是一直待一块啊?”

“你怎么不问他?”

“靠,你跟厉执禹不愧两口子,一个嘴比一个严。”红毛顾着挖撬八卦眼睛没看路,话落下秒差点撞到从楼梯转角绕下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