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时弈缓缓开口,声线中甚至染上了一分微妙的期待。

“还是,你喜欢柏夜息?”

时大少问得格外诚恳,仿佛只要秦知深说喜欢,他立刻就可以原地帮这两人举办婚礼。

然而秦知深不仅没有,连脸色都青了,仿佛活吞了一只苍蝇。

连声音都是从牙缝里咬出来的。

“不可能。”

这下时弈确定了答案。

可他的心情更糟糕了。

所以真的是情敌。

那柏夜息到底想做什么?

时弈想起这些天来弟弟和柏夜息的相处,想起那毫无间隙的陪伴,和弟弟对人不自觉流露出的依赖。

还有柏夜息现在,这仿佛要把秦知深驱逐出领地的举动。

……他是要把时清柠圈占住吗?

*

傅老爷子的寿宴之后,时家在海城愈发位于了一种颇为微妙的处境。

迫于李家的威慑,时家看起来还是有些孤立无援。但因为和简家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时家在外人眼中又显得颇为神秘起来。

不过不管外界怎么看,时家的合作已经恢复了进度,工作得以正常开展,势头比之前好了许多。

事实上有人算了算,时家其实也没有真正遭受什么损失。之前的动荡至多影响了时家在金融行业的分支,可是时家原本就是以医疗器械的实业起家的。

和瞬息万变的金融业相比,实业更有稳得住的底气。

这些天来外界的处境一缓和,负责时家旗下金融业投资的时弈也比之前忙碌了不少,他要去处理之前各种停滞积压的合作业务,几乎是夜以继日,脚不沾地。

等时弈手头的工作终于稍稍告一段路,他弟弟已经出院了。

时弈回家时是傍晚,时夫人也回来了,正在检查时清柠的体重。

“瘦了没有?我感觉你好像瘦了。”

时清柠信誓旦旦:“没有,一点没轻,上午刚称过。”

时妈妈意外:“真的?那宝贝现在称一下给妈妈看看?”

时清柠闭眼窝进沙发里,假装自己累了不想起:“不想称了,好麻烦。”

坐在沙发另一侧的长发男生看了看他,伸手过去,圈了一下时清柠的腰和肩膀。

时清柠怕痒,笑得往人怀里歪:“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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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却很正经,严肃地和时夫人汇报:“87.35斤。”

时清柠愣了,看他:“你怎么知……怎么算出来的?”

柏夜息说:“用手量出来的。”

时清柠顶着时夫人的目光,努力辩解:“不可能!”

“好吧,”柏夜息很快改口,“骗你的。”

时清柠刚想松口气,就见柏夜息转头和时妈妈说:“是他称的时候我看到的。”

时清柠:“!!”

“小柠,”时夫人温温柔柔地笑,“我就觉得你瘦了,但没想到你瘦了两斤整。”

时清柠终是难逃一劫,连柏夜息也跟着一起。

“小柏也瘦了,你们俩今天的晚餐都得给我吃一份半,吃不完不许离开餐桌。”

少年一张漂亮的小脸变得苦兮兮的,试图讨价还价:“妈,我吃完饭还要留着肚子喝药呢……”

这种说笑本该是家庭里温馨的一幕,一旁走过来的时弈却暗暗皱起了眉。

精确到两位小数的实时体重……

柏夜息记得比时妈妈还清楚。

看见大儿子回来的时妈妈和人打招呼,时弈如常应了,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

直到时妈妈去厨房和阿姨一起做饭,时清柠收到了同学的信息在聊天,时弈才走到柏夜息身边,说了一声。

“帮我去车上搬点东西。”

柏夜息跟着他走出别墅,到了前院。但时弈并没有去车库,反而朝安静密闭的花房走去。

柏夜息顿了顿,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走进花房,时弈沉默了一会儿,柏夜息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一旁生长茂盛的薄荷叶。

半晌,时弈才走到门前,反锁住了房门。

室内只剩下被隔绝出的两人。

时弈终于开口:“我有件事想问你。”

柏夜息道:“您说。”

他依然很客气,这种礼貌会让人不由生出一种被尊敬的愉快感——如果时弈不知道对方真实背景的话。

时弈不是第一次找柏夜息谈,却发现事情在朝着越来越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他缓缓道:“简女士出现之前,我还不知道,柏少原来还有更厉害的家世背景。”

柏夜息垂了垂眼睛,说:“什么背景不影响我做的事。”

“不影响吗?”时弈忽然发问,“那简任是被谁逼破产的?”

突然提起这个早被处理过的人渣,是因为时弈发现柏夜息原来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那时,简任被选作区域代理人,发展势头一片大好,就连时家都很难说能轻易遏制他。

最后,简任却被来自澳岛的巨额资金彻底搞垮了。

“秦知深又是家里因为谁介绍,才被一遍遍催着离开海城?”

虽然这两人所遭遇的严厉程度的确有别,可是两者的目的又何其相似。

“当然,对简任那时柏家的帮助,和前些日子简家的扶持,我个人和时家,都要向你单独表示谢意。”

时弈说。

“只是我也需要声明一句,我的弟弟,时清柠,他是有独立思想的个体,他是他自己。”

“不是谁的所有物。”

柏夜息沉默了一会儿,眼底眸光似是黯了些,片刻后才道。

“我没这么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