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这慈爱的眼神, 老父亲式的言论,熟悉的神态。

席臻:“我懂了。”

墨竹:“嗯?”

她做什么了,他就突然懂了?

墨竹看他这忽然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 还以为他终于看出点什么了,心里还有点紧张。

她暂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和儿子全盘托出她是他年轻的妈这个事实。

席臻开始冷笑。

“你特么就是想占老子便宜,妄图当我第二个爸爸!呵, 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老子是不会屈服的,你别想践踏我的尊严。”

???

你为什么会对我产生这样的误解?

她和席铭会生出这么一个傻子?

墨竹重新变得面无表情:“……你是有什么疾病吗?上医院看过没有?”

“千万不要放弃治疗啊,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

席臻冷笑:“你别想骗我, 我那次亲耳听见你对桑元说, 叫爸爸。”

墨竹:“……”

有理有据, 无法辩驳。

她应该背着儿子说的,看, 教坏小孩了吧?

席臻开始翻白眼:“再说了,你比我还小几个月, 你不觉得你刚刚说的那些话非常奇怪吗?”

和他爸妈似的。

席臻忽然又想起来了,他第一次在街上碰见墨竹时, 她就不太正常的样子,还当着他的面吃药。

一时间,母子两个都在认为对方脑子有病。

手上的奶茶还是温热的,墨竹开始捧着喝,心里不停地默念着一句话。

亲生的, 这是亲生的。

墨竹的养子观念, 和传统那套不太一样。

她父母那一辈的理念, 大多数是孩子生下了, 能养活就行。

可是,养孩子真的不是能吃饱饭那么简单,精神和物质都要具备。

一个孩子在健康充满爱/的/家/庭/环境下长大,内心会有与生俱来的自信和强大,这是后天无法弥补的。

如果她没做好当母亲的准备,不会让自己的孩子稀里糊涂地来到这个世界。

现在看来,她做到了,儿子性格挺阳光,就是傻了点。

墨竹:“你爸在敲门,快去开门。”

席臻哦了一声,去开了门:“爸,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矜持了?”

他以前打架躲在房间睡懒觉,老爸都是直接开锁进来的。

席铭走进来,看向墨竹:“擦好药了?”

墨竹嗯了一声,解释了一下:“一块很小的淤青,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蹭到了,应该不是收拾那个纨绔时弄得。”

她说的是收拾,而不是干架。

否则墨竹只会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这么一个不经打的装逼犯。

“嗯。”

他亲眼看到她手上上了药,才放心。

席臻也在边上碎碎念:“老席,这次是那群王八蛋惹的事,真不怪墨竹,你别冤枉好人。”

席铭淡淡开口:“你以前和别人干架,也都是别人先挑的事儿?”

“不是在讲墨竹么,干嘛翻我的旧账。”席臻看老爸似乎并没有因为墨竹打架而动怒,也不怂了。

席铭对儿子说:“去把买的葡萄洗了,再端上来。”

“哦,好。”

席臻下了楼,房间剩下了他们俩。

“我看你和儿子相处得还不错。”席铭在墨竹身边坐下,“他很维护你。”

墨竹:“可能是母子天性吧,其实,我也怕自己当不好妈妈。”

她也是第一次当妈妈,还是一个18岁的妈妈。

“我会教你。”

他说:“不用担心,你会是一个好妈妈,否则儿子怎么会喜欢你?”

“嗯。”墨竹觉得心口暖暖的,“谢谢你。”

席铭嗯了一声:“为什么突然说谢谢?”

墨竹:“谢谢你愿意陪在我身边,38岁的我一定很幸福。”

嗯,没再给他发好人卡了,这是一个进步。

席铭低声道:“你很好,不用自卑。”

墨竹对上席铭的眼睛,深邃,冰冷又俊美,她挪开了眼神。

“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做。”

墨竹就喝了一杯奶茶,奶茶是席臻煮的。

“吃什么都行。”墨竹看着自己的脚尖,“席铭,我们约定个事吧。”

“什么?”

墨竹:“我知道你这个人天生话少,以后我们各自抽出一点时间互相交流,就单纯地说话。这样方便我们各自了解对方,你说呢?”

反正20年后的他们在一起了,她也乐意且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她应该借这个机会,深层次地了解一下席铭。

“好。”

咦,他答应的这么快?

席铭喉头滚动:“你以前说过一样的话。”

墨竹怔了一下,是这样吗?

少年席铭没有朋友,只有成绩和名次,她是唯一一个。

他大半夜从家里逃出来,那种惊险和担心他再也忘不了,和她跨的第一个年。

她站在跨年的公园里,穿着白色棉袄,给了他一个捂着的暖水袋,他的手指冻的僵硬发红了,却没什么知觉,只记得她的笑脸。

原来一个人被爱和被需要的时候,是那么的幸福。

那个冬天对他而言,是奢侈的。

儿子这时噔噔噔地上来了,嘴里还叼着葡萄,嘟喃一句:“还挺甜,爸,你可比我妈太会挑水果了。”

席铭:“甜就好。”

听了席臻的话,墨竹还在思考,她这个当妈的挑的水果,到底有多难吃?

席铭直接把整盘葡萄端到墨竹面前,“席臻刚刚尝过了,很甜。”

席臻:???

他是什么试毒工具吗?

“爸,这盘葡萄被你们两个长辈吃了,我吃什么啊?”

席臻看着那么大盘的葡萄,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落入他爹手上。

席铭:“你要吃,再去洗一盘不就得了。”

席臻:“……”

看了看那盘葡萄,又看了看两手空空的自己。

他真傻,真的。

他单知道要洗葡萄,却不知道洗干净了的葡萄,会被别人吃进肚子里的。

“不要欺负崽。”墨竹声音很轻,带着笑意。

两人的视线对上,席铭的眼眸璨若星河,好看极了,低声回道:“好。”

席臻:“你们又在嘀嘀咕咕说我什么坏话呢?”

墨竹笑眯眯地将葡萄放回了茶几上:“你爸说,和你开玩笑的。”

席臻看着可爱的葡萄又回到了手上,心态调节的飞快,懒洋洋地瘫在了沙发上。

“老爸,舅舅今晚也住这吗?”

席铭嗯了一声,“你别缠着你舅舅打游戏,早点休息,对身体好。”

“OK。”

听话是不可能听话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听话的。

一到晚上十一点,大家都睡了,墨言领着母子俩,背着席铭偷偷打游戏。

席臻:“我爸睡着了吧?”

墨竹看着他:“你好像很怂的样子。”

“就你不怂好了吧!”席臻恶狠狠,“你别忘了,你这次和人干仗的事,还是我在边上帮忙替你和我爸解释的。”

墨言打断了他们:“嘘,别吵了,不醒也被你们吵醒了。”

游戏打到中途,墨竹突然说:“弟弟,你好菜啊!还能不能玩了?”

墨言一被人说打游戏菜就炸毛,疯狂的咆哮。

“谁说的,谁特么菜了,一会儿叔叔放大招给你看!”

说他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说他打游戏菜!

席臻:眼前这个成熟稳重,风流倜傥的知名企业家,为什么突然这么幼稚?

都一百多斤的人了,能不能稳重点?

这两个人你管我叫叔,我管你叫姐,各叫各的,谁也不相干。

面对这么乱的辈分,席臻这脑瓜子是真的疼。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墨竹和席臻坐得很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