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阿妧平日里用的药膏看了,确实是太医院的好药,按理说该有效果了才是。只是最初给阿妧看伤的人不是王太医,他并不知道最初的伤口如何,便含糊的说了几句恢复得不错,又给阿妧拿了两罐更好的药膏。
冯太后听了回话,吩咐阿妧不用当值,这几日在房中安心养着,务必要早日把手养好。
阿妧忙垂眸应是。
太后因她保护大公主有功,特意又赏了不少东西,素心帮阿妧一起捧着东西回去。
“阿妧,端王要回来了。”等到了阿妧房中,素心低声道:“若他回京,一定会知道你的事。”
端王被派了差事,特意等到太后寿宴才出发离京。这些日子阿妧也算在后宫出了名,这消息必会走漏出去。
一日不到皇上身边,端王就还能下手。
他真的对阿妧用强,难道太后和皇上还能为了一个宫女对端王如何?
即便罚了端王的大不敬,阿妧还是要跟着端王走,这才是最可怕之处。
“多谢姐姐告知,我会早做准备。”阿妧十分感激素月等人对自己的照拂,她在太后跟前的用途,大家都心知肚明。
素心点点头,她还要去太后面前当值,不好停留太久,很快就离开了。
阿妧无心去看太后的赏赐,在桌前缓缓坐下。
她能有什么准备?她的准备竟然就是要继续引-诱皇上,起码要到皇上身边去……
幸而,幸而太后也是这么打算的。
阿妧苦笑一声,她竟跟要利用她的太后达成一致。
***
既是太后吩咐阿妧仔细养手,阿妧没敢懈怠,加上王太医的药,手上的血痂已经脱落,还有淡淡的痕迹。
上次的事件几乎已经查出结果,皇后没敢隐瞒,把实情先告知了太后。
原是陈御女跟曹选侍有仇,故意陷害曹选侍。虽说其中有待细查中个缘由,可曹选侍确实没做这事。如此一来,怕是郑贵妃要借机再生风波了。
冯太后让她把这事压一压,让她离开后,当机立断的在皇上来请安时,提出了要将阿妧送给他的事。
“哀家瞧着去年选秀,皇上身边竟也没个可心的人。”太后满目慈爱之色,温和的望着赵峋道:“阿妧这孩子,哀家瞧着是个稳重温柔的,相貌又极出挑。”
皇上与先帝不同,虽是后宫人不少,却更讲究制衡。除了郑贵妃,也没见谁受宠多些。
赵峋知道太后一定会开口,而如今已是太后等待的极限。
阿妧生得容貌妩媚,身段婀娜,嗓音娇软,这样的人也亏得太后费了心思。
“哀家想让阿妧去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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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嫣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寝衣,很快有血迹渗出。明明被打得遍体鳞伤,阿嫣却是咬紧了下唇不吭一声。
“姐姐!”
阿妧猛地睁开了眼。
入目是熟悉的青色帐子,阿妧冷汗涔涔的坐了起来,才发现是自己做的噩梦。
自从上次见到阿嫣后,她就经常梦到阿嫣被端王折磨,可她只能看着,无计可施。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抱膝呆坐了片刻。
今日是去太后跟前服侍的日子,阿妧没有放任自己在悲伤中沉静太久,很快起床穿好衣裳就去打水梳洗。这还是她头一次进到内殿服侍,不敢掉以轻心。
留在太后身边,是她接近那个位置的第一个踏板。
她收拾妥当出门,先到了素月的屋子。
“素月姐姐。”阿妧手中捧着一个包袱,递给了素月。“给太后娘娘的常服已经做好,还请姐姐过目。”
接过了她手中的包袱,素月没有急着打开,目光落在阿妧身上。
前两日素月趁着太后高兴,请了太后示下,先提了阿妧为二等宫女。她这套衣裙和所有二等宫女所穿都一样,偏生她能穿出几分动人的风致。
若真的能接替自己,或许保住她在宫中的平静日子。
素月很快收回了目光,她打开看包袱,细细检查了一遍。阿妧的女红在大宫女里亦是拔尖儿的,素月满意的点了点头,重新叠好放到了托盘上。
“等会儿我会先去给太后送衣裳,叫你时你再过去。”素月看着阿妧,就不自觉想起那日阿嫣的哀求。她不是没留意到阿嫣腕上的伤,可是她帮不上忙。
如今尽量护住阿妧,也算是全了这些年的情分。
阿妧乖巧的应了一声。
***
见到今日来服侍梳洗的人是素月,冯太后还有些惊讶。
她特意恩准了素月在房中绣嫁妆,安心备嫁。
“素月,过些时候就是你的好日子,怎么还到哀家跟前来服侍?”
素月俏脸飞红,她柔声道:“承蒙您的恩典,奴婢才有这样的好前程。奴婢自小就服侍在您身边,一时要离您而去,心里头着实不舍。”
说到动情处,素月的眸中闪动着水光。“往后奴婢出了宫,便是想有这样的时候也不能了。”
冯太后慈爱的望着她,拍了拍她的手,由着她服侍自己用了早膳。
早膳后还未到各宫娘娘们来请安的时辰,素月算准了时间,扶着太后在软榻上坐下。
“您看这件衣裳可还合您心意?”素月笑吟吟的捧出阿妧做的那套常服,奉到了冯太后面前。
素心和素月一起展开了托盘上的衣裳,这件常服以上好的蜀锦为料子,无论是从裁剪到针法,无一不细致精巧。太后抚摸着上面所绣的各色吉祥纹饰,目露满意之色。
“不错。”冯太后含笑道:“素月,你愈发进益了,哀家真舍得不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