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贵妃心中咯噔一声,面上却柔顺的应下。
自己一时心急,倒忘了这紧要关头,她不能病倒。
她眼睁睁的看着赵峋离开,却不敢再挽留。
果然张皇后来嘘寒问暖后,后宫一众宫妃也都来了。一群莺莺燕燕在景和宫,怕是郑贵妃瞧了只会更加头疼。
真心探病的没有两个,怕都是想在皇上面前露脸。如今赵峋不在,大家的兴致都减了许多。
阿妧跟苏贵人远远的跟在众人身后,并不往前面凑。
“吴贵人,郑贵妃既是你表姐,又是贵妃,往日你服侍倒是殷勤,怎的今日来得这样迟?”敬妃见皇上不在,也没忘了给郑贵妃添堵。
吴贵人被点到名字,即便强忍着,面上也有些尴尬之色。
她被降了位份,不再是一宫主位,自然要挪地方。
可这话怎么说出口?
“吴贵人又不是景和宫的奴婢,与你我一般都是服侍皇上的,敬妃妹妹何必苛责?”一直都没做声的贤妃,突然开口。
听起来她是在给两边劝架,可听起来别有深意。
阿妧安心躲在后面,将哈欠硬生生咽了下去。
郑贵妃虽是跟高品阶的宫妃说话,余光却落在阿妧身上。
她容光焕发,虽是有几分倦意,也像是承宠后的模样——那张好容貌,当真是让人移不开眼。发鬓间的簪子,倒不像是寻常内务司分给贵人位份的。
郑贵妃告诉自己皇上怕是顾着太后的面子,他从不与太后有明面上的争执。可她也不得不多想,那些人中只有阿妧得宠。
末了,还是皇后出面才结束了这场舌战。
“郑贵妃要静养,你们都散了。”
福宁殿。
赵峋批完折子已是酉时,他放下笔,起身到了软榻上小憩片刻。
崔海青奉上了茶,问道:“皇上,可要传晚膳?”
赵峋若有所思的顿了一下,道:“不必了,等会儿去景和宫。”
“这明前龙井不错。”赵峋略尝了尝,放到了一旁。想到近来自己少进后宫,他吩咐道:“给妃位以上的各宫赏赐下去。”
崔海青应了下来,赵峋的目光落在博古架上陈设的各色古玩。
今日去景和宫,郑贵妃宫中的奢华布置是宫中的头一份,也是他默许的如此。可他蓦地想起凝汐阁,阿妧巴巴的把他随手赏的古玩都摆了出来,还有意无意的引着他去看。
到底是宫女出身,她跟在太后身边的时候短,见识有限。
赵峋曾命人去查过,阿妧自进宫后曾在各处做过些杂活,后来才到了太后宫中做洒扫。因着她脸上有道疤,并没引人注目。
前些日子阿妧才被太后的人发觉,恢复了惊人的美貌后,她被端王看上——结果却是太后将另外一个宫人赏了端王,这个宫人跟阿妧关系极好。
阿妧一直都被人保护着,直到终于藏不住。
这也是他肯点头留下阿妧的缘故之一。
“给凝汐阁也送一份。”赵峋想起她亮晶晶看着自己的眼神,她服侍得也合自己心意,给些恩宠也无妨。“再添些古玩玉器,一并送过去。”
至于阿妧会不会成为众矢之的,不是他关心的。能不能在这后宫中生存下去,要凭她自己的本事。
崔海青面上不动声色的应下,心中却有些惊讶。
皇上对凝汐阁的熙贵人似乎别旁人多上心些。
一时大家各自散开,朱蕊陪着阿妧往回走,见没了人才低声道:“主子,方才奴婢听说景和宫传了太医,说是贵妃娘娘身上不大爽利。”
阿妧神色淡然的微微颔首,倒不觉得意外。
郑贵妃想来是圣宠不衰的,在宫中众星捧月。若她透出点意思,立刻有人替她去办,曹选侍和吴贵人便是最好的例子。
她身份高贵,虽是不喜自己分去两分恩宠,也放不下身段来对付自己。
更可况,自己还是太后送来的,皇上的宠爱有限。
如今折了吴充媛,自己又被越级晋封,郑贵妃心里能痛快才怪。
可册封的旨意是皇上下的,郑贵妃又不能去闹到皇上面前,失了身份。
她也只好使使小性子,撒撒娇,看皇上的态度。
阿妧扶了扶自己发鬓上颤颤巍巍仿若振翅欲飞的蝴蝶发簪,倒是可惜自己着意准备了一番。
皇上定会去景和宫探望。
回到凝汐阁后,阿妧准备散了头发,好生歇一歇。
她膝盖上本就有伤,为了表达自己的倾慕,对赵峋百依百顺,昨夜折腾了一番。再加上她一早就起来准备去请安,时时要留意言语上的疏漏,着实乏累。
“主子,苏贵人带着人来了,说是想见您。”海棠进来通传。
宫中有为了争宠而装病的,可那得是本就有宠的人。苏贵人这般位份不高,家世也不显赫,且本身无宠的,怕就是真的病了。
同在琢玉宫住着,阿妧倒不好拒绝她。
“请进来罢。”阿妧起身,倒没将已经卸下的发簪再插回去。
听到帘子响动,很快映出了一张清丽温婉的面庞,先进来的正是苏贵人。
她穿了件月白色的宫装,上面绣着白梅点点很是素雅。看起来,她倒有几分不俗。
“熙贵人安好。”苏贵人进来后先笑着问安。
虽是两人同为贵人,可阿妧有封号,自然高了苏贵人半级。可见苏贵人的病愈时机不妙,若早些日子,是该只有美人位份的阿妧去请安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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