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妧有些惊讶,然而这次她终于能放松心神。
皇上没有怀疑她,甚至因此对她有了一丝怜惜,她今日的苦就没白受。背着朱蕊她们,阿妧又用力将淤痕揉得严重了些。
今日的事传到赵峋耳中只会是吴充媛罚跪她,并不会精确的强调有多久。
看到她腿上的伤,赵峋自然而然会把她跪着的时候想得长些。
吴充媛的刻薄,不必她多言。
既是不再紧绷神经,阿妧很快就睡着了。
听着她呼吸变得平缓悠长,赵峋才松开了手。
他侧过头,见她如小兽般依偎在他身边,很是依恋的模样。
就这一夜而已。
他心里蓦地添了些柔软,放任了她的靠近。
赵峋告诉自己。
第二日阿妧醒来时,习惯性的揉了揉眼,准备起身。
忽然她迷迷糊糊见感觉自己捉到了宽大的手掌,不再似往日般只能摸到一片冰凉。
“皇上?”阿妧本来半睡半醒,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皇上竟然还没离开。
赵峋挑了挑眉,道:“一夜过去,连朕都不认得了?”
“您,您没走?”阿妧又惊又喜,一时也忘了放开赵峋的手。
赵峋反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声音里透着些许慵懒。“熙美人抓着朕,朕怎么离开?”
缘由当然不是这个,可谁都没有去戳破。
整个早晨阿妧都显得很高兴,虽是她面色平静的服侍他起身、更衣,直到服侍用膳、送他离开,她眼角眉梢始终都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赵峋也感觉心情好了不少,直到回了福宁殿批折子,唇角也未曾绷直。
今日赵峋无早朝,并未着急走。可阿妧还要去坤仪宫给皇后请安,便带着朱蕊匆匆去了。
果然这次阿妧到的稍晚些,连郑贵妃都来了,她才堪堪赶到。
“熙美人可真是弄妆梳洗迟啊。”敬妃语气凉凉的开口道:“贵妃娘娘都到了,熙美人才姗姗来迟。”
昨日的事已经传遍后宫,今早皇上竟在凝汐阁用过早膳才离开,阿妧无疑成为了新近的得宠的人。
“妾身来迟,请皇后娘娘责罚。”阿妧被点到名字,不慌不忙的起来,蹲身行礼。
张皇后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她乐意看到郑贵妃不痛快,一方面她又对阿妧的得宠,有些酸涩。
不过当着众人的面,她还是要摆出贤良的姿态。
“熙美人服侍皇上辛苦,迟些来也是有的。”张皇后淡淡的瞥了敬妃一眼,道:“若改日皇上去你宫中,本宫免了你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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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sp;敬妃闻言,面上有些讪讪的。
不过今日最气恼的不是她,而是郑贵妃——
吴充媛的脸色不好,纵然涂了脂粉也显得憔悴。昨日的事,怕是再遮掩不住。
“昨日本宫听说,吴充媛和熙美人有些误会,吴充媛还罚熙美人跪?”张皇后作为后宫之主,终于过问。
吴充媛忙起身,恭声道:“妾身昨日心情不好,待熙妹妹的态度有些差,还请皇后娘娘与诸位姐妹做个见证,妾身向熙妹妹赔不是,还请熙妹妹别放在心上。”
这是她能想到唯一化解的办法。
唯有低声下气,忍得一时耻辱,才能让皇后一派不好追究。
张皇后望向阿妧。
阿妧起身,大度的巧笑嫣然。“既是误会解开就好,娘娘放心,妾身并未介怀。”
这件事看似无风无波的过去。
等阿妧回去后,福宁殿便送来了赏赐。
其中有两盒化瘀消肿的药膏。
郑贵妃想来是圣宠不衰的,在宫中众星捧月。若她透出点意思,立刻有人替她去办,曹选侍和吴贵人便是最好的例子。
她身份高贵,虽是不喜自己分去两分恩宠,也放不下身段来对付自己。
更可况,自己还是太后送来的,皇上的宠爱有限。
如今折了吴充媛,自己又被越级晋封,郑贵妃心里能痛快才怪。
可册封的旨意是皇上下的,郑贵妃又不能去闹到皇上面前,失了身份。
她也只好使使小性子,撒撒娇,看皇上的态度。
阿妧扶了扶自己发鬓上颤颤巍巍仿若振翅欲飞的蝴蝶发簪,倒是可惜自己着意准备了一番。
皇上定会去景和宫探望。
回到凝汐阁后,阿妧准备散了头发,好生歇一歇。
她膝盖上本就有伤,为了表达自己的倾慕,对赵峋百依百顺,昨夜折腾了一番。再加上她一早就起来准备去请安,时时要留意言语上的疏漏,着实乏累。
“主子,苏贵人带着人来了,说是想见您。”海棠进来通传。
宫中有为了争宠而装病的,可那得是本就有宠的人。苏贵人这般位份不高,家世也不显赫,且本身无宠的,怕就是真的病了。
同在琢玉宫住着,阿妧倒不好拒绝她。
“请进来罢。”阿妧起身,倒没将已经卸下的发簪再插回去。
听到帘子响动,很快映出了一张清丽温婉的面庞,先进来的正是苏贵人。
她穿了件月白色的宫装,上面绣着白梅点点很是素雅。看起来,她倒有几分不俗。
“熙贵人安好。”苏贵人进来后先笑着问安。
虽是两人同为贵人,可阿妧有封号,自然高了苏贵人半级。可见苏贵人的病愈时机不妙,若早些日子,是该只有美人位份的阿妧去请安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