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以为宋澜会一句一句把他全部的底子都扒干净，当他无所适从的时候宋澜问道：“杜兰德现在在哪？”
他下意识回答，“地下七层，坐，坐电梯需要身份卡。”
黑发的雄虫转身离开，哒哒的脚步声渐远，艾斯愣愣地看了许久，突然打了个冷战。空旷的房间里，十几个紧闭着双眼的雄虫犹如死物一般漂浮在培养皿里。
宋澜从最一开始见到艾斯的时候，这只有着全帝国都羡慕的爱情故事的雄虫就带着一种被全世界宠爱的骄纵。这种气质，不会是一个在时刻威胁中紧张着的人该有的精神的状态。他一定是早就知道艾伦的所有谋划，并且参与其中，他深深地坚信着自己的安全。
和所有同样身处培养皿里的雄虫都不一样，宋澜不知道他这种自信来自于什么。但很明显，那个宋澜从未真正见过的艾伦根本没打算留下艾斯。艾斯，S，他的名字就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艾斯是卡麦尔的雄主，按照他所说的，他应该更关心卡麦尔，但他反而更关心杜兰德的安危。两种可能，第一，艾斯肯定遭遇危险的只有杜兰德。第二，杜兰德对于艾斯来说，要比卡麦尔更重要。
宋澜比较倾向第二种可能，至于为什么，他暂时还不清楚。
艾斯如此笃定凭着宋澜和他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雄虫就能做到。宋澜猜测这个巨大的实验室里应该没有守卫，而且到达地下七层所需要的的身份卡得到的方式不会太难。
但即便艾斯是那样急切地想要去救下杜兰德，又没有其他人阻拦的情况下，他一直遮遮掩掩，那么很有可能能彻底解除控制的方法对艾斯自己不利，所以他才一直回避这个。
虫族社会的科技发展水平与宋澜原本的世界不相上下，如果是药物制剂的话艾斯不会有这个反应，只有涉及到他自身才会是这个反应。宋澜干脆猜了最极端的一种，没想到是真的。
宋澜从艾斯那里得到的有用消息目前能用得上的，杜兰德在实验室的地下七层，需要身份卡，不难获取，没有守卫。艾伦正在尝试让杜兰德与艾斯的克隆体完成精神链接，一旦完成，只能杀了那个克隆体。
以及——艾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宋澜穿过空无一人的走廊，曾经和艾斯相处过的所有画面一一划过。父母、妻子、女孩、娶艾斯的卡麦尔，照片上穿着婚纱的艾斯……
艾斯甚至有可能来自于宋澜原本生活的那个世界，从空间物理的角度来说，科学家至今没有查明的虫洞很有可能再同一个地方开放两次。
但宋澜更在意的是，为什么所有人都忽略了这些地方？
艾斯没有一点想要掩饰的样子，他一直都光明正大地展现着自己的特殊，但没有任何人发现。所有人都在下意识地忽视了那些不同，甚至连艾斯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直到刚才，宋澜才猛然发现这一点。
有什么东西在改变。
宋澜无端响起米亚修离开时看他的最后一眼。
……
宋澜突然想起，那些在培养皿里的雄虫，全是议会正要和顶级富豪的雄主。现在对杜兰德下手，说明艾伦开始将自己的手伸向军部了。
那为什么作为帝国首富的米亚修却没有在名单里？
不对，他也向艾伦定制了服务，他的雄主本该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