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罢,那些勾心斗角的低俗腌臜,说说也无妨。
“我是东午国丞相的女儿,于十年前嫁给了那时候的骠骑将军左岸之,最开始,我们也是很恩爱的,他曾许下盟誓,等以后有时间,要带我去寻相思神树,在树前结契,一身一世一双人,八年前,西拟国和东午国爆发了战争,我的丈……现在他不是我丈夫了,左岸之带兵出征,在战场上救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名叫佳玟,他写信给我说想纳她为妾,那时我身怀有孕,再加上一些其他因素,我答应了。
他在外征战了四年,终于完全将西拟国打退,那时候我带着孩子去军营看他,却遭到了那些军营高层的挤兑,原来他们都认为佳玟才该是他的正牌夫人,他们说这些年陪在左岸之身边排忧解难的是佳玟,我不过是个占了鸠占鹊巢的强盗,要是我有良知,就该自请下堂。”
祁淮瞬间了然,他在军营里呆过,自然知道那帮大老爷们什么风格,多半是被那个佳玟蛊惑了,所以直来直往针对了这个姑娘,而那个佳玟的做法,放在现代,那是妥妥的绿茶教科书啊。
他都能想象到她是怎么在一帮子大老爷们面前哭诉,说可惜自己不是岸之正室的悲惨模样。
“我当时去寻了岸之,却看见他和佳玟并他们的两个孩子其乐融融的景象,当时我儿子在我旁边,还问我是不是爹爹也会像那个叔叔一样和他玩,我当时都不敢告诉他,那就是他的爹。”丁悠然说到这里眼睛有点红:“我的儿子,长到四岁,没见过他的父亲。”
“那后来呢,你冲上去扇人巴掌了吗?”祁淮皱眉:“要我的话,就冲上去把两个人揍一顿!”
丁悠然愣了下,半晌失笑:“我没有,我打不过人家,我就到了营帐里,等着他来,明明是一家人,却搞得像见客一样,结果我没见到他,那日西拟突袭,我被抓过去了,他们把我挂在城墙上,逼他退兵,结果他选择了不退。
后来我又被关进了牢里,我还记得那个狱卒,说我一点用都没有,都不会讨丈夫欢心,等我被放出来,我发现我成了东午国的罪人,他们说我是叛徒,泄露了东午的情报,我丁家三百六十一口,满门抄斩,我的幼弟还不会说话,却再也看不了这世间。”
说到这里,她眼角血泪流下:“可我不是叛徒啊,我没有泄露情报。”她捞开自己衣袖,上面密密麻麻都是鞭打火烙的痕迹:“我受了这么多伤,我一个字都没说,我真的不是叛徒!”
祁淮能看出来,她的情深意切,更何况,叛徒怎么可能过得这么惨。
祁淮猜测,那个叛徒多半是佳玟。
来历不明,长居军营,军中高层都信任她,可能性很大,而这件事很明显,就是左岸之不肯放弃佳玟,又在枕头风之下,推了她当替罪羊。
丁悠然没再说话,独自坐在原地哭了出来,后面的东西祁淮都能猜到,大抵是出来后,物是人非,亲族灭亡,国家驱逐,夫家不理,儿子也认不得自己。
祁淮叹了口气,从玄天仓库里取了瓶雪碧出来。
“喏,忘情水。”
其实这世间哪有什么忘情水无情蛊,这都是祁淮的幌子,他卖得其实是自己掌握姻缘的能力,意志力划过,姻缘线断,不就忘情了吗?把所有姻缘线斩断,那不就是无情?
只不过他开店,到底还是要有产品,于是才立了这三个牌子。
盖因为丁悠然太惨,给她斩姻缘线时,祁淮加了点料。
一条姻缘线由两股组成,一条是自己对他人,一条是他人对自己,祁淮斩断了丁悠然对左岸之的姻缘线,却加固了另一条。
想来那个男人,很快会感受到痛不欲生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