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缘?
白泽心里一动。它是中国古代神话中地位崇高的神兽,祥瑞之象征,是令人逢凶化吉的吉祥之兽,能通万物之情,晓天下万物状貌,在人界的传闻中,它知道天下所有鬼怪的名字、形貌和驱除的方术,庄祁会来问它,也不奇怪,只是这只小鬼
爱哭鬼被白泽看一眼,就抖得像筛糠一样,眼泪不停掉出来,名副其实了爱哭鬼的绰号,却不敢大声哭,小声啜泣个不停,哭狠了,竟还打起哭嗝来。
庄祁看了爱哭鬼一眼,莫名觉得这个哭法跟赵枣儿一模一样。
“这小鬼”白泽皱眉,在爱哭鬼和庄祁之间来回打量。
“你可看出名堂了?”庄祁等着白泽的说法。
“确实是仙缘。”白泽如实道。
“哦?”庄祁有些讶异地挑眉。
“我就说我说的是真的吧!”爱哭鬼稍微提高了点音量,“呜呜呜吓死我了”
庄祁没有理会它,白泽却凑近爱哭鬼,不管它抖得更厉害,问它:“你可还记得是哪位上仙?”
“不不不、不记得了。”爱哭鬼闭紧核桃一样的眼睛,“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白泽重新坐回庄祁对面,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像在算计什么,嘴角挂着微笑:“我也看不出是哪位上仙,不过可以断定,这小鬼不会害你。”
“哦?”庄祁不解,这是如何得出的结论,爱哭鬼却猛点头,一脸期待地看向庄祁,可怜巴巴道:“您就信我吧,我从来没有害过枣儿姐姐”
胡乱应了一声,庄祁有自己的考量,随手一挥,又把爱哭鬼收进捕鬼网中,正要详询白泽,白泽却岔开了话题,“东海昨日出事了。”
“怎么回事?”
“海边的一个小村子,一晚上死了十个人,还丢了六个孩子。孩子白日外出玩耍,入夜了一直未归,村子里派人去寻,结果还损失了十个大人,都死在海里,被浪冲上的岸。”
庄祁眉头紧锁,“看来得尽快走一趟了。”
“张家的人已经过去了,说还看见了林稚秀,”白泽从怀里掏出一把扇子,敲着掌心:“你最好尽快启程,事情不简单。至于刚刚那个小鬼,要是有必要,你先留在我这,我在帮你查查?”
沉吟了一下,庄祁摇摇头,“算了,既然你说它无害于我,那便不会有碍。”况且赵枣儿很喜欢这个小鬼。
看了看时间,庄祁站起身来,“先告辞了。”
“慢走。”白泽起身相送,走到门口便停住了脚步:“今日鹪鹩殿还有贵客,若有怠慢,下次再向庄先生赔罪。”
“哪里的话,客气了。”庄祁不甚在意,踏着夜色来,又踏着夜色离开。
直到庄祁走远了,白泽依旧站在窗边,鹪鹩走到他身边,拉了拉白泽的袖子:“作甚一直皱眉,都皱出褶子了。”
无奈一笑,白泽轻叹:“魔尊的记忆,或许很快就会复苏了”
鹪鹩瞪大眼睛:“怎么会!”
“那小鬼罢罢罢,都是缘分。”白泽舒展眉心,揉了揉鹪鹩的脑袋。“世间万缘,皆天意。”
从淇河站下车,再乘大客,两个小时后便能到达塔家县——一个三线城市里的落后小县城。
赵枣儿下车时,不过下午三点的光景,太阳还挂在天上,皑皑的雪下了一夜,此时已经停了,塔家县一如既往地静谧。错落有致的房子都戴着白色的帽子,道上不少扫雪的人,一辆公家的扫雪车从村子这头开到那头,沿着笔直的主干道,突突地前进着。远处的山看起来不再灰蒙蒙,衬着蓝蓝的天,显露了真容。
赵枣儿有几分物是人非的感慨。许多年没有回过塔家县的她,短短两月间重返爷爷家数次,像要把之前落下的次数都补回来一样,但这一次与之前相比,赵枣儿的心态有了很大的变化。
还没有踏进赵大匡的小院,赵枣儿便抬高了嗓子:“爷爷——我回来啦——”
赵大匡在屋里听着动静,忙跑出来,一脸乐呵:“进来进来,快上屋里去,冻得慌吧?”
赵枣儿摇摇头,心里记挂着赵大匡的伤势:“我不冷,您怎么不再医院多待几天,等身子骨好利索了再回来?”
“已经好了,躺两天就好全了,又没多大事,老搁医院里躺着也难受。”
“真的?”赵枣儿放心不下,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真得不能再真了,一顿一碗饭一两肉一瓶酒,老能吃了。”
“斩魂剑!”赵枣儿欣喜地唤。
斩魂剑就在院子里。院子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再也没有先前发生血案的渗人模样,东边的那颗小矮树本来病恹恹的,这会儿一看,变得精神了,寒冬腊月的时节,竟然抽芽了。而树下趴着一只大黑狗,脑袋伏在两条前腿上,似乎在好眠,有趣的是大黑狗身边一只黄母鸡和一只大公鸡来来回回地溜达,不时咯咯哒一下。
斩魂剑就“骑”在大公鸡背上。“什么斩魂剑!小娃娃作甚唤老夫名讳,你叫赵老狗爷爷,就该也叫我爷爷,知道不?”
“去你的。”赵大匡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天上啊,跑!”
赵枣儿一头雾水,只见那只大公鸡得了令一颠一颠地沿着院子跑了起来,惊得那只母鸡咯咯哒地唤个不停,大黑狗只是撩了撩眼皮子,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而斩魂剑则哎呦叫唤了起来:“天上啊慢点啊,爷爷我要被你颠出去了”
原来“天上”是大公鸡的名字。赵枣儿一脑门黑线,还愣神着呢,赵大匡直接把她拽进屋子里了。
“喝奶粉不?”赵大匡翻出赵枣儿专用的小杯子,拆了包速溶奶茶,泡了给赵枣儿喝。因为速溶奶茶的样子像奶粉,赵大匡才总是这样叫,赵枣儿接过奶茶,有些新鲜地看着手中的杯子。
杯子上有小鸭子的图案,是很久以前赵大胤买个赵枣儿的,赵枣儿小时候非常喜欢,后来找不到了她伤心了很久,原来是在爷爷这。
打量着客厅,墙壁恢复了雪白,所有的血迹都清洗了干净,而原本钉着赵可喜的那面墙,也变得焕然一新,斩魂剑扎出的那个洞被填上,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像是知道赵枣儿的想法,赵大匡指了指院子里的那棵树:“那是可喜。”
不是很明白爷爷做了什么,但是树上勃勃的生机着实让人可喜。
“庄家的那小子怎的没跟你一起来?”赵大匡问赵枣儿。老人虽然年纪大了,对于小辈的事心里还是有数的。
赵枣儿也没有刻意隐瞒她和庄祁在一起的事情,只是说庄祁有事,回头会来接她。
因为庄祁白天还要去f大,便晚上下了班再启程来y市,赵枣儿无意跟着去鹪鹩殿,于是买了早上的票先行出发了。
“没有吵架吧?”赵大匡琢磨着孙女儿的神色。
“没有。”赵枣儿笑吟吟地,带着几分羞赧。
“没有就好,”赵大匡抱起自己的紫砂壶,不慌不忙地喝上一口,笑眯眯地回忆:“你俩这缘分,也是不浅啊,小时候你就黏他,明明第一次见。”
“什么小时候?”赵枣儿支起耳朵:“爷爷你快说说,我都记不清了。”
“唉记不清就算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