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离开瞭望台，向下走去。当他走到下面的时候，他看到前面满是人。人山人海，有几千，乃至上万人。看上去艾罗兰所有的人都聚集在这里了。
“果然是汤玛士大人！艾沙斯特没有抛弃我们！”领头的那个人——戴瑞肯认出那正是他们刚进城时候遇到的老兵——发出一声高呼。瞬间，所有的人都在欢呼，很多人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热泪滚滚。在这一片绝望中，他们是在渴求希望之光已经太久太久了，甚至足以忽略掉汤玛士曾经背弃了艾沙斯特。
“我……”汤玛士张开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口。
“汤玛士大人已经再也不是艾沙斯特的圣武士了！”戴瑞肯注意到汤玛士的神色，赶紧大喊了一声，以避免这种尴尬的局面。“我们要离开艾罗兰！”
欢呼声瞬间冷却下来，就好像从来没有过一样。人们面面相觑，但是从汤玛士的神色之间，他们已经意识到戴瑞肯所说的并不是谎言。
不知道是从谁开始，人们一个接一个的跪了下来。整个空地上，几千人都跪倒在地上。他们没有说话，只是眼巴巴的看着汤玛士。那种神情足以让狮子流泪。
汤玛士勉强硬起心肠，但是却发现自己根本迈不出脚步。
我什么也做不到！我又不是神……艾沙斯特，你这个混蛋！这就是你诱使我来艾罗兰的原因？
所有人都看着他，所有人都在等待他。他无法抛弃这样的人，那些把所有的希望都托付在他身上的人。这里已经没有别的希望了。他做出了决定。
……
“最后一下了。”在远离尘世喧嚣的某处空间，黑色棋手悠然自得的看着面前棋局的变化。大局已定，胜负就看这最后一手了。
不仅是棋局占优，在更高的层次上，他也占着优势。他的对手已经耗尽了所有能用的力量，而他还保留着最后一次影响棋局的能力——虽然只够发一个消息，但是这已经足够了。
白色棋手用手在棋盘上空晃动着，似乎想做点什么。但是黑色棋手知道自己的对手什么都不能做。这个棋局是由宇宙中的伟力——甚至在诸神之上的的力
量——控制的。那是冥河誓言的力量。冥河誓言是连诸神都无法接触，无法理解的宇宙间最根本的力量之一。假如一个神以冥河为誓，所需下的诺言就有最高的可靠性。因为如果违反这个誓言，那么这个神的本质就会立刻被冥河的力量囚禁于宇宙的最深处，在无法和外界接触的情况下，度过数千年。这段时间内，他既不能挣脱，也不能和信徒交流。而神的力量乃是源自凡人的信仰，数千年的囚禁，无异于神的陨落。
换句话说，违反冥河誓言，对神而言等同于自杀。
“记得你的誓言。”黑色棋手微笑着提醒对方。当然，他很清楚对方绝对不会忘记这一点，他只是想以这种方式享受胜利者的乐趣而已。“要知道，这盘棋的失败对你来说只是一个衰亡的开端。但是如果违反誓言……你就没有机会了。”
“我还没有失败呢。”白色棋手反驳道。“眼下说胜负还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