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他静静的坐在他的巨大王座上,保持着沉思的姿态。这个大厅是他的领域,此刻正静悄悄的,空无一物。一切来自外界的声、光以及其他任何信息都被隔绝了。即使是他最虔诚、最宠爱的信徒的祈祷,现在也无法传进他的耳朵里。

一个复杂的计谋。是的,他正在考虑这一点,当他全神贯注的思考的时候,他不希望任何打搅。一切问题都有答案。在这场即将进行的赌博里,他必须支付上自己的所有筹码,一点不留。如果他输了,那么无数个世纪来的博弈就宣告结束,以他的失败作为落幕的标志。

但是对方也要下注同样多的筹码。这个念头让光之王露出了一丝微笑。

大厅在摇动着,有什么力量正在撞击着大门,就如同破城锤撞击着城墙一样。如果是以前,一个神若要入侵敌对神的领域,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因为他的敌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有无数资源可供使用。但现在不同,“誓约”明确禁止他们之间的任何直接冲突,任意地点都一样。他站起身,迎接入侵的不速之客。

一道阴影宛如流水一样流进大厅,然后在他面前凝聚,最后化为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型。

“阴影之主。”他点了点头,以示尊敬。

“谎言之父。”阴影回答。“我来宣告你灭亡的前兆。”

“也许。”他回答。他知道阴影所说的是什么。对于现在的情况,他正如下棋的棋手,每个棋子的走势他都一清二楚。对方的每一步行动他都知道,正如同他的每一步行动也被对方知道。但并不等于双方能理解每一步行动所隐藏的深深杀机。

“你的胜利,”阴影的声音嘶哑而恶毒。“将把你拖向死亡的深渊。艾罗兰将化为废墟!”

“不一定,也许是走向另外一个胜利。”他微笑着,瞬间一个雷霆落到阴影身上。这不是一个攻击,只是单纯的驱逐而已,没有违反协议。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嘶喊,阴影消失了,现在他的大厅再一次空荡荡的,一无所有。

不能冲突并不代表他就不能用一个简单的方法赶走恶客。他冷笑着,同时再次考虑这次示威的意义。但是他还没有失败,起码现在还没有,而且,他还有隐藏在手里的王牌。

他的手举起,瞬间,一个朦胧的光圈出现在大厅中央,光圈的中心显示出一处森林,一个小小的队伍正艰难的跋涉在丛林之中。

“汤马士……”他的嘴里吐出这个名字。他的那张潜藏的伏兵正按他所希望的前进,一支可以扭转局势的秘密部队。

他不会失败,只因为他是艾沙斯特!光之王,战争之主!

……

“……这样,艾沙斯特就成为了世上最强大的神,将他的荣耀笼罩到……我说阿蛮,你有没有听我说?”

“我在听。”戴瑞肯回答,实际上他根本没听进去。穿越那些重重叠叠,无时无刻不绊着脚步的滕蔓消耗了他几乎全部注意力。他根本没办法理会一个平稳的坐在马背上的小姑娘的传教活动。小可(或者是她的家庭)似乎是艾沙斯特的狂热的信徒,总是在为艾沙斯特做各种宣传。不过实际上,对于戴瑞肯来说,那些天边的神远不如自己的钱包或者明天的食物那么直接有效。

“为了不引起人间纷争,艾沙斯特与诸神签定了协议,停止直接战争。从那以后诸神再也不能直接涉足凡尘,只有那些最虔诚,最受宠爱的信徒才能直接面见。”

一直在前面开路的汤马士发出了一声冷笑。任何想面见诸神的人都是大傻瓜!

不过那个带路的向导并不这么想。“那么,小姐,面见诸神会有什么好处吗?”汤玛士问。

“……他必然报答你的虔诚。”又一句话传到汤马士的耳朵里。“对了,汤马士大人,你信仰什么神呢?”

“我?”汤马士停下了脚步。“抱歉啊,我是个无信者。什么神对我来说都是……”他几乎要说出“狗屎”两个字来了,但最后还是及时提醒自己要保持骑士的礼貌和风度。“无所谓的东西。”

“汤马士大人。”戴瑞肯来到汤马士身边,低声的问。“我想问一下……我们为什么要带那个罗嗦的丫头来这里?留她在村子里不是更好么?”

当然是让她们姐妹见面以增加对我的感激度。但汤马士从阿蛮眼里读出了足够的信息,所以他没有说出这句话。“因为放在村子里有些不安全,一个孤单的小姑娘,万一出个什么事……我们一路过来,总不能最后一步功亏一篑吧?”

但是……戴瑞肯低下头,把最后的疑问藏到自己的心里。为什么那群劫持犯要去那个遗址呢?那个什么“失落的遗址”也并非什么神秘之处——那不过是个古城遗址罢了,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了。事实上,距离附近的村庄也不算太远,只是一天的路而已,甚至连去那里的向导也能找到。而且那些劫持犯似乎不打算隐瞒行踪——汤马士找来的那个向导向他们提供了一个重要情报,在约一个月前,确实有一个规模很大的队伍去了遗址,而且来历不明,武装齐全。这一切和小可所说的正吻合。

“对了,你说的那个队伍,他们为什么要去遗址啊。”休息间隙,戴瑞肯问向导。“难道那里有什么东西?”

“他们一定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