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女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叫声。
身上淡淡的光膜,还有“原本的形象”一同破碎。
出现在白夜眼前的,不再是初见的那个秀美女子。
而是一个粗大三粗,腰似水桶,头发散乱如疯婆子的中年妇女。
脸上也是一堆赘肉,脸盘子如大饼。
这个形象,倒是跟秃顶牛郎很相配。
不过,织女脸上,还有手臂上,尽是各种明显的陈旧伤疤。
让她整个人看上去狰狞如恶鬼一般。
“为什么!”
她朝着白夜咆哮道。
“什么为什么?”白夜说道,“这不应该是我问的?为什么你不肯跟我说实话呢?”
“你只要乖乖交易,送我出去就好!”
织女说道,“她跟你说的,都是实话!”
“她?”
“对,她,最开始我的,最天真的我。”织女似乎恢复了冷静。
但眼中,全是怨毒之色。
不是针对白夜,而是对一切。
“让我来梳理一下情况。”白夜说道,“牛郎疯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个‘虚拟人格’来维持‘日常’。你没有疯,但是你借助项链的力量,同样制造出了一个虚假的自己,一无所知,不对,应该是一知半解的提线木偶,在幕后操控她跟我交易。想要借助我的力量,离开这座,所谓的坟墓?”
“是。”
织女站了起来,“不是所谓,这里就是坟墓!”
“好,好。”
白夜说道,“别激动,你要先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才好帮你离开,不是吗?”
织女盯着白夜看了一会儿,然后走到潭水旁边,双腿岔开坐了下来,开始诉说她跟牛郎的故事。
故事的开始,就跟民间故事那样——嗯——美好?
织女留下来,成为了牛郎的妻子。
当然,眼前织女原话的意思是:老娘当时又蠢又天真,什么都不懂还自以为是,对天上的生活很是厌烦。
看那个王八蛋那么帅,脑子一热,就答应下来了。
果然——
最初的织女是傻白甜中的傻白甜,不然的话,怎么会被凡人拐带?
再加上牛郎长得够帅,有老黄牛“牵线搭桥”,才有了后续的发展。
当然,那个时候,两人之间是美好的爱情。
但美好生活没有持续太久,这里的天庭,反应也要快多了。
很快就找到了织女和牛郎二人,就要带织女回去。
织女宁死不屈,以死相逼。
再加上一群姐姐明里暗里的支持,终于争取到了“一线生机”。
天庭那边,最终同意两人在一起。
不是一年一次的“天河鹊桥相会”,而是让他们生活在这个小村子里面。
只要不踏出,就可以过上美好的神仙眷侣的生活。
为此,织女放弃了很多,只剩下了一点点法力。
那个时候,她觉得是值得,轰轰烈烈的美好爱情,日后幸福美满的生活。
只可惜,织女不知道,还有一句话,叫做——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为什么童话故事里面。
王子和公主结婚后,就结束了?
因为接下去,就是现实了。
牛郎呆了两秒钟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发出一声极为惨烈的大叫,直接摔在地上,开始满地打滚。
随着牛郎打滚的激烈动作,地上“散落”了一地的血色碎块。
这些碎块不成形状,明显是被牛郎用牙齿撕咬、啃食过才吞下肚子的。
并且,在牛郎的肚子当中保持了原貌,丝毫没有“被消化“的意思。
难怪牛郎的肚子那么大,跟他古代底层穷苦劳动人民的身份一点都不符合。
这牛肉,比之饥荒时期,吃下的观音土也差不了多少。
滚了一阵,肚子里面的牛肉差不多都要“掉”出来了,牛郎也变得奄奄一息。
毕竟一同洒满地面的“东西”,除了牛肉外,还有牛郎的鲜血。
完全无视了牛郎,白夜走到老黄牛身边问道:“我帮你报仇了。有什么想要表示的吗?一亿不嫌少,百亿不嫌多,你懂的。”
老黄牛抬起脑袋,麻木不仁的眼神看了白夜一眼,嘴巴张开。
一个沧桑无比的声音传出:“这里是,坟墓。”
“坟墓?”白夜问道,“什么意思?”
最烦这种说话说一半的人了。
你以为是在写,断章骗刀片拿出去卖,糊家养口呢?
“就是坟墓。”老黄牛说道。
“你说的清楚一点啊。”白夜说道,“不要装什么高深莫测。看到那把刀没有,它随时都可以变成‘杀牛刀’。”
“寄个刀片”威胁一下。
“我不知道,我只记得这一点,这里是坟墓。”老黄牛语气没有半点波澜。
眼神依然麻木,好似一块木头。
“既然这里是坟墓。”白夜说道,“那么要怎么离开,如果顺着村子的小道走……”
说到这里,白夜停了下来,想到了一点。
喜鹊!
那些攻击他的诡异喜鹊。
根据神话传说故事,喜鹊组成的鹊桥,是牛郎织女分开后,在天河上见面的唯一途径。
本身有着“通道”的意思。
按照老黄牛所说,这里是坟墓。
想要离开的话,光走那一条小道估计是无法真正离开的。
那些喜鹊,估计也是重要的一环。
白夜没有说话,老黄牛再度安静下来,站在那里,如同一截“栩栩如生”的木桩。
牛郎的身躯,也不再打滚。
他仰面躺着,胸膛的起伏开始变得舒缓起来。
脸上痛苦的表情也逐渐凝固,似乎即将死亡。
但下一秒钟,牛郎猛地弹了起来,肚子上的伤口也在瞬间愈合。
他先是茫然地看着四周,脸上的表情开始不断地变幻。
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低吼声,开始以头抢地,一副彻底崩溃的模样。
白夜可以听到“又一次”、“躲不过”、、“我错了”、“这就是坟墓”之类的话。
“喂,来交易吗?”
白夜看着复活的牛郎,突然提出了交易请求。
牛郎没有回答白夜,继续低语着,以头抢地的动作却是慢慢停了下来。
“呵。”白夜笑了起来,“居然不是可以交易的对象,这是完全疯了吗。”
停止动作的牛郎,伸手抓了抓脑袋,重新站起来,盯着白夜看了一会儿,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是谁?”
“我,一个闲闲没事干的路人罢了。”白夜说道。
“哦。”
牛郎应了一声,警惕地看着白夜,伸手拴在篱笆墙上老黄牛的绳子解了下来,拉着老黄牛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