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暄的酒量从小到大就没有长进过,平日里位高权重没有人敢灌他,今天这日子却是想逃也逃不过。
一帮人或真心或假意地起着哄,谢暄也难得没有冷脸,来者不拒地都喝下去了。
众人只当他是开心,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柳晏帮着应酬,最后眼看着谢暄的眼神都有些散了,连忙跑过来把人捞到了一边,跟喜堂里的人赔了个不是,扶着谢暄就往喜房走去。
谢暄被人扶住的时候还有点懵,眼睛亮亮地抬起头来看柳晏,看到他脸的时候那点亮光却一下子熄灭了。
柳晏无比糟心:“本公子是造了什么孽才交了你们这两个朋友。”
谢暄安安静静地跟着他走,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会儿正是五月份,天气已经有些热了,春意阑珊,地上铺了一层落花。明明是要进入盛夏了,却莫名有些凋零的意思。
天气也不好,不见星月,黑压压的云压下来,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喜房前面等着的下人看见谢暄回来了,冲他行了礼,无声无息退了下去。
谢暄似乎清醒了一些,隔着窗户看了一会儿里面透出来的烛光,对柳晏说:“清明,谢谢你。”
柳晏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了:“跟我客气什么,进去吧,别让新娘子等急了。”
谢暄笑了笑,没解释。
跟柳晏道了别,谢暄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床帐拉上了,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头的人影。
桌子上胡乱放着盖头发钗,听见开门的动静,床帐里面的人动了动,像是睡下后又被惊醒了。
谢暄皱了皱眉,觉得有些奇怪。只是头还很晕,他强撑着对里面的人拱了拱手:“王姑娘,得罪了。今晚我睡外面的软榻,明日就搬出去。”
里面的人轻轻笑了一声,似嘲似讽,伸手撩开了床帐。
楚霁那张惯常风流的脸忽然毫无遮拦地出现在了谢暄面前。
窗外忽然一声惊雷,大雨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窗户没关好,漏了一丝水汽进来。
两个人面对面,中间隔的距离近到往前走几步就能拥抱。
谢暄的头更晕了,他忍不住抬起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的太阳穴。
楚霁走下床,拉开他的手,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叹了口气:“以后别喝酒了,你喝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