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其实比起京城,还是北境更自在一点。至少不用日日对着,看着两个人形同陌路。
谢暄比他通透,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没有缘分就是没有缘分。当断则断,碍不着往后的日子。
他们都不是当年一腔热血奋不顾身的少年人了。
楚霁把饮尽的酒壶往下一扔,听见一声清脆的声响,仿佛心里堵着的那一块也跟着酒壶碎了一样。
楚逸在下面批奏折,听见这声响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楚霁心情一不好就喜欢上御书房的房顶,一个人在上面待上半天,谁也打扰不得。今天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少不了要发泄一下。
楚逸把手边的一摞折子批完,正好听见三更的打更声,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打算上去把人给捞下来。
楚霁躺在瓦片上面,已经睡着了。楚逸找了两个功夫好的侍卫把他抬到了御书房旁边用于休息的小室里,一边嘟囔着不让人省心一边吩咐人去找一块热毛巾来给他擦擦脸,却冷不防被楚霁拉住了衣袖。
楚霁的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要说些什么,楚逸把耳朵凑过去,清清楚楚地听见了一个名字:
“景玄,你不要走好不好……”
楚逸僵在了原地,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楚霁醉生梦死了一晚,第二天又跟没事人似的神采奕奕地上朝舌战群臣了。
楚逸看在眼里,心里有些发苦,最后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由着楚霁装。
谢暄跟王大小姐的婚期定在五月份,提前跟楚逸请了婚假,安心筹备婚礼。
楚霁窝在软榻上跟楚逸下棋,闻言抬起头来,笑着说了一句:“那本王就先恭祝丞相和夫人百年好合了。”
谢暄脸上没什么波动:“多谢王爷了。”
等谢暄走后,楚逸才敢悄悄看了楚霁一眼,叫了一声:“皇叔,你……”
楚霁托腮想着棋局,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嗯?怎么了?”
楚逸连忙摇了摇头,低下头去棋盘,立马!马跳了脚:“哎皇叔,该我了,不是你下!”
楚霁收回了夹着棋子的手指,垂下了眼睫,漫不经心地说:“哦,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