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文楠苏醒,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上次昏迷前。她调整了一会儿, 揉着眉心说:“真是糟糕, 昏迷这么久, 我得少赚多少亿。”

蔡渝:“…………”老板您这已经不是人格分裂了啊喂!是严重臆想症了!您哪儿来的几个亿?

她的苏醒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折腾一宿, 蔡渝提议一起吃个晚餐。

文楠对此倒没意见,一边对镜系领带,一边说:“小助理,市中心有家鳝本日料, 味道不错, 定那家。”

蔡渝:“……”可真会挑。那是一家开了很多年的老店,位于市中心太古里。食材新鲜,人均消费在八千往上。

为了观察文楠的状况, 邵言和刘教授也一同前往。

到了日料餐厅,文楠去卫生间。

等文楠消失在大堂,刘教授才说:“蔡渝,你最近要看着她一点,尤其是在金钱管控方面,一定要看牢。”

“为什么?”蔡渝疑惑一瞬,很快就反应过来,“我知道了。”

这个人格是中二霸总人格,以为自己身价不菲,自命不凡,挥霍金钱自然如土。趁文楠还没回来, 蔡渝立刻把她包里的钱包翻出来,几张主卡全都给她藏了起来。

刘教授忽然想起什么,一餐桌道:“糟糕,坏了!”

正喝茶的邵言闻言一皱眉,抬眼去看对面一惊一乍的刘教授。对方一拍桌后,组织了一下语言,立刻说:“快,邵言,你赶紧去卫生间看看。去男厕,男厕!”

邵言get到刘教授的意思,立刻搁下茶杯,起身前往男厕。

他到男厕时,文楠刚从里面出来。

两人在洗手间门口相遇,文楠与他对视:“男人,克制住你炙热的眼神。”

里面四个隔间,为了客人**,连小便池也被设计在隔间内。虽然分了男女厕,可在许多小的餐饮店,这种设计的隔间完全可以男女共用。

邵言松了口气,沉声提醒她:“这是男厕,别忘记自己是个姑娘。”

“男人,你从哪只眼睛看出我是个姑娘?”文楠洗好手,扯了一张纸巾擦干水渍,看向邵言。

从女孩醒来开始,邵言头疼就没停止,此刻与女孩交流,脑子里更像有鞭炮炸裂。他抬手一揉眉心,冷静陈述:“你的身体构造,是女性。”

文楠几乎没有犹豫地开口说:“医学科技发达,总有一天,我会解决这个问题。”

邵言:“……”在“护送”文楠回餐位路上,他给蔡渝发了条微信,嘱咐蔡渝收好她的护照,以免她背着所有人出国做变性手术。

四人靠落地窗餐位用餐,被前台那边传来吵闹声打断。

一个中年女人和服务员发生争执,起因是觉得价格昂贵的刺身并不新鲜。

女人挎着一只刚买的lv,操着一口生涩普通话刻薄道:“你不要觉得我是故意找茬,你们这里的东西就是不新鲜!别以为我吃不出来,我跟你讲吼,我这张嘴,鲍鱼鱼翅,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你们这里食材新鲜不新鲜,我一口就能吃出来。”

她一侧身,把lv露出给服务员看,并指着说:“我这款新包,刚才楼下买的,货真价实的专柜货。别瞧不起人,就你们这一顿餐费,我一天打麻将输得都不止这一点儿。”

服务员一脸抱歉道:“女士,我们的食材绝对新鲜。我们的操作台都是全开放,您都可以看见的。我也并没有瞧不起您的意思,女士您这样有气质,我怎么会误会您没钱呢?”

遇到难搞的客户,服务员只能端着捧着。

邓芬芳来这里吵架并不是为了得到免单或其它优惠,而是因为服务员在上菜的时候多看了眼她的包。

她觉得服务员那眼神是在怀疑她的包是假货,一口气不顺,找了个借口吵起来,同时郑重申明自己的包是在楼下专柜刚买的,顺便炫耀自己“有钱”的事实。

邓芬芳的声音已经影响到堂食其它客人,也引起了文楠他们的注意。

文楠往那边看了眼,皱眉:“那泼妇,看着怪眼熟。”

蔡渝提醒她:“老板,那是您母亲。您一直昏迷不醒,我就把他们请来了a市。他们大概是逛街刚结束,恰好也在这家餐厅吃饭吧。我去把阿姨叫过来?”

“哦。”文楠尾音结得干脆,眼睑下垂,将即将溢出的情绪掩盖,低声道:“这种时候你要上去攀亲戚,这里其它人怎么看你?小助理,文瑶有没有教过你,在外要注意自己身份?”

蔡渝又看了眼邓芬芳的方向,点头道:“好的老板。”

邓芬芳发泄完,挎着自己的包往回走。坐在文楠身后的那一桌,开始小声吐槽邓芬芳的行为:

“泼妇,显摆什么呀?暴发户吧?”

“可别侮辱暴发户了,暴发户可没这么没素质。”

邓芬芳毕竟是文瑶的母亲,听见旁桌的话,邵言刘教授蔡渝三人都不约而同拿担忧神色看向文楠。

正在垂首吃东西的文楠接收到三人眼神,一挑眉:“你们看我做什么?”

她大概是明白大家眼底的意思,她分析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嘛,这种泼妇养成还是有一定规律的。邓芬芳女士土生土长农村人,早年工地板砖,文化水平低,养了两个孩子都不像她。两个孩子早慧,反感邓芬芬的为人,所以在成长过程中,变成了和母亲完全不一样的人。”

“邓芬芬女士没念过书,两个孩子却很能念书,儿子在学校从来都是佼佼者,这是她炫耀的资本。她指望着儿子以后考北清,指望了那么多年,美梦一朝破碎,怨念当然大过天。这时候,邵家又给了她一笔钱,让她以后衣食无忧,成了所谓的暴发户,这些年她身边朋友依然是那些文化素养低的人,自己没有任何提升,变成这样无可厚非。”

文楠虽然沉睡,可对于家里的事情却很清楚。但她从始至终没把邓芬芳当成自己母亲,她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

她分析完,抬眼看向邵言,说:“男人,说到底,你还是得负责任。”

邵言神色歉疚,看着女孩的眼神也变得复杂。

刘教授继续埋头吃饭,仿佛对文楠这番分析并不感兴趣。实际上,文楠这番话是她五年前讲给文楠听的。

蔡渝更加心疼老板了,往她碗里夹了一筷秋刀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