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煊一走,房里剩下流筝和她的蛋。
流筝将被窝掀开一些,把里面的蛋拿出来,抱在身前瞅了瞅,对着蛋喊了一声:“小龙王?”
蛋没什么反应,但流筝感觉到自己的左边肩膀有什么东西在动。
“小家伙,把这颗蛋给本座。”这时,有道蛊惑的声音从流筝的左肩传出。
流筝将身上的暖裘掀开一些,见是那朵丑不拉唧的曼陀罗花从黑袍里钻了出来,两片花瓣伸过来准备夺她手里的蛋。
她立马将那两片花瓣打开:“想得美,这蛋是我的!”
曼陀罗:“……”
魏煊不在场,这是多么好的一个机会,或许那未出壳的小龙王能助他逃脱这件无尽地狱。
曼陀罗声音冷了下来,“小家伙,看在你时常偷偷喂本座好吃的份上,本座不会伤害你,但,你若不乖乖听话,本座会将这颗蛋捏得粉碎,本座得不到的东西,旁人也别想得到。”
“……”流筝震惊地转过头,盯向肩膀上那朵花。
下一秒她扭身变成白莲花原形,身上的黑袍和粉色暖裘也瞬间如被脱了壳一般,两团衣裳掉在床褥上。
流筝两片花瓣拽来一颗枕头就往钻在黑袍外面的那朵曼陀罗花身上砸,“好啊!你这个忘恩负义无情无义心狠手辣的丑花!我喂了你这么多好吃的,你不但不感恩,竟然跑来跟我抢宝贝!我打死你!打死你!”
曼陀罗:“……”
身上被那枕头抽得一震一震的,脑袋都被抽晕了,他赶忙缩回黑袍里。
妈的,魏煊的女人也是个狠的,不是善良又可爱的美少女吗?
真是虎落平阳人任犬欺,连只小花妖也敢对他横了。
善良又可爱的美少女已经打累了,见那朵花又变成老老实实的绣花,流筝丢开枕头,呼哧喘了口气。
哼,想跟她抢宝贝,门都没有!
流筝再也不想穿魏煊那件诡异的黑袍了,突然觉得那朵曼陀罗似乎有点邪乎,她嫌弃地将黑袍踹到床下去,踩了几脚,搬来床边的小案压到黑袍上那朵绣花上。
曼陀罗:“……”
流筝穿习惯了衣裳,变成了花身后没有遮挡也是很冷的,她瑟瑟发抖了一下,赶紧钻进被窝里。
因为是变了原形,那西瓜般大的黄金蛋一下子比她都大了不少,以花身的眼睛瞧那颗蛋,像极了在瞧一座黄金大山,她两片花瓣摸上去,蛋还是暖呼呼的,说明蛋里面的小生命活得很好。
触及蛋身那一刹,仿佛有什么画满闪进脑海,眼睛对上一条巨龙布满母爱光芒、泛着泪滢的龙目,流筝心口揪了一下,眼眶没出息地红了红。
“我会照顾好它的。”仿佛在对那条巨龙说。
粉白的花瓣摸在蛋身上,流筝弯了唇。
见魏煊还不回来,流筝想起那朵曼陀罗阴森恐怖的声音,她不大放心,从被窝里钻出来检查了一眼床下那件黑袍,见它还被小案压得好好的,流筝缩回被子里,又窝了一会儿,她还是不放心,准备去找魏煊。
变成人形胡乱抓了暖裘披上,流筝准备去抱蛋,床里的蛋却遽然挣脱她的手,“咻”地飞到房顶上去。
魏煊端着姜汤步回厢房,就看见一个粉粉的披头散发少女追着一颗金黄色的蛋满屋子跑,女孩额头上有两颗红包,似乎是刚不久前被衣柜撞的,而他那件黑袍掉在床边,被小案压着,上面有几块小脚印。
魏煊黑了黑脸,将手里的姜汤落到门侧的高凳上,抬掌轻松一吸,将飞来飞去的那颗蛋吸到怀里,流筝下意识扑过来抢蛋,与他撞了个满怀,只听“咔擦”一声响。
“啊!”流筝赶忙退开,却不小心脚踩到身上的暖裘,朝后栽倒而去,魏煊丢开手里的蛋,将她搂到怀里。
那颗蛋砸落地面之际,床边的黑袍疯了一般猛飞过来,压着它的小案摔倒发成剧烈的响声,黑袍上火红色的曼陀罗钻出,从二维变成三维立体,却只能冒出花身无法整个脱离黑袍的束缚。
他张开宽大的花叶想吞掉那颗蛋,一根银线迅雷之势闪过来割掉他几片花瓣,并同时在即将落地的蛋的周围快速旋转一圈,将蛋稳稳落到地面上。
银线消失瞬间,只听那朵花发出一声惨叫和一声撕心裂肺的咒骂。
流筝推开魏煊,跑过去准备将蛋抱起,她手刚碰上去,倏忽发出的剧烈“咔擦”声让她的手顿在半空,她看见蛋壳裂开了,一只金黄色的小爪捅破蛋壳,露出来,还带有粘稠的液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