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睁开眼那刹,仿佛有无名的怒火从他神识里散出来,顷刻间,他左肩那朵火红色的曼陀罗复又燃烧起来。
流筝一惊,手里的水壶一泼,又将那朵花浇灭。
“哗”地一声,那花又燃烧起来,似跟她作对一样。
流筝眨眨眼,想再泼水过去,发现水壶里没水了,然后睁眼看向男人,“你衣服着火了!”
魏煊盯着她不说话。
“喂!”流筝小手抬起来在男人眼前挥了挥。
突听那朵被烧起来的曼陀罗花大骂起来,“艹你奶奶的爷爷的十八代祖宗,你他妈要么给老子一个痛快!有本事烧死老子啊!烧死老子啊!来啊来啊!!”
流筝瞪大眼睛,“果然是活的哦。”此时她才发现,那朵突然从男人衣服里钻出来的、从绣花变成活花的曼陀罗,虽然起火了,可它头上的火焰却根本蔓延不到其他地方,就烧在它花身上,不会烧着男人的衣服,更不用说男人那张脸了。
只听它吼了半天“来啊来啊!”,男人稍微侧过一点脸,毫无血色的菱唇一动,轻轻吹了口气,就将那朵花上的火焰吹灭了,似乎故意跟它反着来,随后手抬起来,五根白皙劲痩的长指对着那花打了一个看起来很是强势诡异的手势,那花被烧糊的花瓣猛抖了好几下,缩回他衣裳里,缩回去那刻,流筝感受到它浓重的怨气和仇恨。
“它好像很讨厌你?”流筝粉粉的身子站在男人面前说,小手还抱着水壶。
魏煊明显没有想要跟她聊天的意思,还摊在椅子上跟没骨头似的一动不动,他眼皮也没抬一下,声音淡得像白开水,“出去。”
“它到底是什么?竟然会说话?”流筝厚着脸皮赖在那一脸好奇地问,问完赶紧蠕动小鼻子嗅啊嗅,抓进时间多吸几口灵气,还没嗅到第三口,她的身子飞了出去。
客栈一楼,一只绵羊精带着一家八口正在边吃着螺丝粉,边听着旁桌的客人讨论方才那突如其来的火球到底怎么回事,坐在他和他媳妇中间的其中一只小绵羊突然“啊”了一声。
他抬头,见一个粉衣少女从天而降。
那少女砸落他们饭桌的一刹那变成一朵粉粉白白的白莲花儿,那朵白莲花掉进他的碗里。
绵羊精皱起眉,一脸心疼,他还没吃完呢!这么香的螺蛳粉!
坐在桌子边的六只小绵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肉手齐齐朝它们爹爹的大碗伸过去,准备将那朵白莲花捧出来,这么美的花儿,让他们心动。
然而那朵白莲花转了个圈,从碗里跳出来,风一般地跑了。
跑的过程中,身上的花瓣掉了两片,她冲回来利索捡起又往二楼跑。
小绵羊们再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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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伙计们打来水,流筝在浴桶里把自己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搓了不知道第多少遍,鼻子再嗅了嗅,终于闻不到螺丝粉那臭哄哄酸笋的味道了,她“呼”了口气,后脑勺靠到浴桶边边,小嘴张开,骂了一声,“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