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打扫玄元殿的内侍退出去后就一直候在外边,看见李齐慎走出来,还愣了一下“……郡王?”
“无事,该回去了。”
内侍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李齐慎来这儿一趟是干什么,但他也没那么不会看眼色,不至于追问,只低头行礼“恭送郡王。”
李齐慎应声,从内侍身边走过,往长生殿的方向走。
等到他走远,内侍回想起刚才偷偷瞥到的那两眼,总觉得有哪儿不对。
李齐慎来时神色肃穆,眉头微微蹙着,眼神遥遥地落在玄元殿里,像是有万千忧思说不出口,但他走时一脸轻松,好像终于想通了什么,又好像彻底不在乎。同样一张脸,些微的神色变化,仿佛彻头彻尾换了个人。
内侍想到些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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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殿。
毕竟是天子寝殿,先前乱军压城时进出是一回事,现下局势平复,再进殿就是另一回事。崔适以为李齐慎会移回清思殿或者干脆回郡王府,没想到他依旧在长生殿住着,还有点想不通,在他对面坐下时没忍住“你怎么还在这儿住着?先前不是还和我抱怨不愿睡你阿耶的榻,嫌恶心,只能在桌后边打地铺,硌得你浑身不舒服吗?”
“会写诏书吗?”李齐慎没理这茬,抛了个问题回去。
“诏书?”崔适莫名其妙,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中书省起草的那个?”
“对。”李齐慎瞥了他一眼,“中书省会写,你会不会写?”
“……当然会啊!”崔适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他不会武,也不爱这个,能在长安城里安身立命,靠的就是一支笔,诗词大赋,没有哪个是他不会的。
现下李齐慎这么一句,还把中书省拉出来,崔适觉得李齐慎有点看不起他的意思,难免有点恼,“说是要过门下省和中书省,也只是该走的程序而已。若是只说上边写的东西,无非是四六骈体,有什么不会的?别说我,你也会啊。”
“我懒得写。”李齐慎确实会,但他不爱写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在军中写檄文都写的是极尽简略的散体。他把桌上的纸笔推过去,“来,写。”
“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