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无论是什么事,总能和我说说的。我能解决是最好;”李齐慎接着说,“又或许我不能,但也比你憋着好。”
指腹再一次抚过脸颊,指尖几乎是挨着眼下擦过去,仿佛擦去尚未流出的泪水。李齐慎没再说什么,收回手,安静地等着谢忘之开口。
谢忘之一愣,没来由地抬手,摸过眼下,像是借着那地方和他短暂地牵手。她同样看着李齐慎,沉默很久,忽然垂下眼帘:“……是啊,我是想着事儿呢,不然也不至于连这个糕都做不好。”
肯说就好,李齐慎微微一笑:“是什么?”
谢忘之又沉默了,在心里演练一番,斟酌着该怎么问,片刻后才再度开口:“上回你没告诉我,我以为你是不知道,但我现下想想,你大概是不好说吧?我想知道的事情其实就这么一件,雨盼她……”
她顿了顿,抬眼看李齐慎,“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来了。
这话真不好答,李齐慎难得无言,也沉默片刻:“我知道,只是当时不好说。”
“嗯。”谢忘之应声,呼出一口气,“那现在告诉我吧,她怎么了?”
“……她是被人掐死的。”
“谁?”果真如此,一瞬间谢忘之感觉心跳都快起来,她舔舔嘴唇,“你知道吗,是谁?”
“我托乐言去问的,含象殿那边咬死是自缢,但颈上的勒痕不对。能让他们这么隐瞒,再想想近来的那几个道士,”李齐慎笑出点讥讽的意思,声音淡淡的,“若我没猜错,是我阿耶。且恐怕她生前……不只是被掐杀。”
中间的话不用多说,谢忘之不傻,大概猜得出是怎么回事,她一时答不出话,没敢继续看李齐慎,后退一步,扶住了身后的灶台。她觉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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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原来姚雨盼是这样死的。
耻辱、恶心,至死都不得安宁。
年前她还是活生生的人,巧笑倩兮,想着要攒钱寄回家,免得家里的弟弟妹妹难过;可她没挨到那一天,不过十几天,红颜成枯骨,一卷破草席当做棺椁,死后还要受薛歌书的嘲笑。
时过境迁,刚刚得知噩耗时的悲戚被时间冲淡,如今知道真相,从心底冲出来的就是怨恨和愤怒。这感觉比当时让太子妃借故罚跪时还明显,和血气一起直冲上来,恼得谢忘之晕晕乎乎,不自觉地收紧手,修剪得宜的指甲在掌心里掐出深深的红痕。
这就是为君者吗?为君者是人,其他人就不是吗?凭什么……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