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能吃。”长生叹了口气,老实地把手伸给谢忘之看。
面容漂亮,手也漂亮,一双手骨肉匀停,指甲修剪得宜,肤色白皙,掌心却布着交错的红痕,横七竖八好几道,有些已经肿成了青紫色,像是用极细的竹鞭抽的。内侍的圆领袍一应是窄袖,手腕往上藏在袖子里,但看手腕上几道红痕的走向,估计手臂上也不见得好。
“这……”谢忘之一惊,手一抖,食盒盖子“咔”一声扣了回去,“你这是被打的?”
长生点头,语气挺轻松:“我拿不了东西,就不吃啦。”
宫里倾轧是寻常事,凡是地位高点的,随便找个由头就能折腾底下人,看长生一身青衣,是最底下的小内侍,也不知道是哪个少监看他不顺眼抽的。
这种事不能问,谢忘之想了想:“现下还有什么事儿吗?”
“没有。”长生莫名其妙,“我出来透透气。”
谢忘之看了他一眼,抿抿嘴唇,轻声说:“那你跟我来。”
她说到做到,立即转身,稍侧过身朝长生扬扬手示意,眉头微微皱着,看样子是真着急。看她这个-->>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样子,长生想走也走不了,又不忍心拒绝,乖乖地跟着她往尚食局走。
谢忘之带着长生抄了条僻静的小道,把他带到了屋前的小院子里。这时间没人,平常尚食局里几个做杂工的小内侍来串个门也是坐这儿,她没什么可避嫌的,把食盒放桌上:“等我一会儿,我回屋拿点东西。”
长生还能怎么办,只能点头,看着女孩急匆匆地跑回屋。
这地方没来过,他还挺新鲜,视线绕着院子转了一圈。院子干净整齐,阴凉处一套桌椅,边上还有个花架,都是女儿家喜欢的东西。
他笑了一下,习惯性地抬手支下颌。手上有伤,这么一下碰着了,一瞬间的刺痛,恼得他皱了皱眉。
谢忘之刚找到伤药,看他皱眉,以为是疼狠了,连忙舀了温水端过去,连帕子一起放桌上:“对了,我得问问,你手上有破皮么?”
请来教他的学士实在有本事,竹鞭下来抽得人眉眼都能皱起来,却不破皮,长生摇摇头:“没破。”
“那就好,这药若是破皮就不能用了。”谢忘之松了口气,推推水盆,“得先拿温水洗干净。”
长生懂了:“不用管我,我回去会上药的。”
“不行。宫里……”谢忘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宫里坏人那么多,要真能那么容易,怎么会拖到现在?”
她抿抿嘴唇,故意装出凶样,“我又不会害你。伸手!”
长生没辙,只能把一双手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