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深秋被迫承受着大脑中突然翻涌而来的记忆,指尖深深陷入手心,疼痛勉强压抑下过量信息给她带来的痛苦。
她的睫毛在发颤,没有人知道她不是因为害羞而颤抖,而是因为记忆带来的疼痛。
嘴唇隐隐发白,她轻轻抿着干燥的唇瓣。
“五条先生,我们可以接个吻吗?”
她克制着几乎刻进骨头里的痛意,嘴角扬起笑,即便是疼得要死,依然为他罕见的温柔和浪漫而心动了一瞬间。
这短促的一瞬间,让她的记忆回来了,也让她的贪婪复苏了。
第一时间并非为他的欺瞒和逗弄而生气,而是极为强烈地想要请求一个吻。
然后彻底结束,再也不爱他。
再也不要爱他了。
硝子说的对,喜欢五条悟,受伤的只会是她自己。
白色枫叶因风而动,在她话音落地的刹那,世界陡然寂静下来。
白枫开始碎裂,世界的声音回来了,枫叶霎时碎成白雪,挟裹着冬日的冷风,簌簌坠落,抖落他们一头及一肩。
九月深秋脖子里落了残雪,体温融化了雪,冰冷的水沁入白得堪比雪的皮肤,流进滚烫的血液。
她伸出手,攀着正处于怔忡中的五条悟的肩膀,踮起脚,趁他还没有回过神,去亲吻他被残雪打湿的嘴唇。
离得很近,很近很近,甚至能看见他比雪还要白的眼睫毛在颤动。
毫厘之差。
他的眼镜滑下来,落在鼻尖,无声地隔开她挨近的呼吸,无下限术式造成的疏离同时粉碎她的奢望。
无法再靠近了。
“趁人之危的事情做的多了,就会让我忘记哪些事绝对不可以碰。”
五条悟抬手按住她柔软的后颈,冰冷的指尖穿透那一层微薄的温热,刺入她的血液。
“对失忆的深秋做出这种事,应该是很过分的吧?”
九月深秋耳朵疼得嗡鸣作响,却依然能从纷乱的杂音中分辨出他的声音。
被拒绝了。
明明呼吸都已经融入到一起了啊。
她露出一个苍白的笑,脑海深处的疼痛竟猝然加重好几倍,没有力气再退回去,眼前急剧发黑,瞳孔里的光开始溃散。
“可是,深秋知道的,我本来也不是通俗意义上那种正直的男人,而且,这种事,应该先让我主动的吧。”
五条悟笑了起来,按着她后颈的手指微微收紧,俯下头,亲自搅碎最后一点距离,声音低到近乎呢喃:“所以,可以让我再趁人之危一次吗?”
可她没有听见,眼前陡然笼下足以令她窒息的黑暗,五感完全消失。
最后只记得,彻彻底底晕过去的前一秒,冰凉的嘴唇落下一点陌生的柔软。
是求而不得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