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她一定会去救他。
“什么叫添麻烦,这也算麻烦吗?”敖霖垂头,将巨大的下巴搁在时音音头顶。
“你是我妹妹,不管在什么时候,我都不会不管你。”
“我也是。”青佘附和。
“你闭嘴。”敖霖冷冷瞪他。
青佘不说话了,往时音音袖子里藏了藏,好像有点伤心。
“你凶他干嘛?”时音音声音不大,只有一点点控诉意味。
敖霖已经要气炸了:“我哪里凶他了?我天生嗓门大。”
“你是不是更喜欢他?”敖霖冒烟冒得更厉害了,云蒸雾集,声音有点闷,听起来很委屈。
“没有更喜欢他。”时音音仍然头秃,虽然换了一个地方呆,她的处境并没有变好,仍然面临着复杂的端水问题。
“那你最喜欢谁?”敖霖又问。
青佘也从袖中探头,看着时音音,一脸关切。
“我不知道。”时音音像被父母带回家过年的崽,被一群亲戚围住问最喜欢谁,压力真的好大,也好难抉择啊。
每一个哥哥都很好,就算放在天平上也称量不出轻重。
“这也不知道,还是不能说?”
“难道不是我?”敖霖还是第一次尝到心酸的感觉,又酸又涩又苦,一颗心像泡在黄连里。
“你在我心里很重要。”
“不是不能说,我不知道怎么对比。”
“就像那个问题,道侣和母亲同时掉水里,先救哪一个。”时音音绞尽脑汁,试图和他讲道理。
“我母亲会游水,我救道侣。”没有道侣,敖霖也知道答案。
“假如都不会水呢?”时音音问。
“那我同时把她们都救起来。”敖霖道。
“只能救一个人。”
“我都要救。”敖霖固执道。
“因为都很重要,所以无法选择……我也是这样。”时音音叹了口气。
“我和他掉水里,你先救谁?”敖霖问。
“……”时音音持续性头皮发麻。
“你们都会水好不好!”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要是不会呢?”敖霖追问。
“我也跳水,大家同归于尽。”时音音开始自暴自弃。
“就算我不会水,我也会救音音。”青佘认真道。
“……”敖霖气得把头别到一边,不看这俩。
他觉得自己被孤立了。
他讨厌这条小青蛇,比之前那些都讨厌。
“不生气。”时音音摸他的龙爪。
敖霖缩走爪子,时音音追上去,一直追一直摸。
“烦人烦人烦人!”敖霖躺下来,随便时音音怎么摸,他都一动不动,他已经是条麻木的龙,不会再爱了。
原本觉得温暖的小棉袄,穿上后才发现,一件棉袄里挤着好些人。
他何时委屈到这种程度?
让他把棉袄脱掉,他不甘也不愿。
时音音趴在他的头上,不时吹吹他浅金色的睫毛,很长很浓密,变成人形的时候,睫毛好像是黑色?
“抓紧了。”敖霖突然开口。
“去哪里?”时音音抱住他的龙角。
“去拍卖会。”敖霖向来时的方向飞去。
“又回去吗?”时音音一阵窒息。
“他们都没追上来。”敖霖解释。
他叹了口气,十分怅惘:“躲得过一时,躲不了一世。问题总要解决,这次回去商量个章程来,先和你说好,我是不会放弃的。”
“我也不会放弃!”青佘坚定道。
“艹!”敖霖爆粗,就很气,怎么哪哪都有你?平时安安静静,没什么存在感,一开口就很气人。
糟糕的是,音音还挺喜欢他。
敖霖简直要烦死了,真是一群讨厌鬼!这条青蛇尤其讨厌!
“我是最晚的那个吗?”敖霖一边心肌梗塞,一边问。
“嗯。”时音音迟疑了一会,还是回答了。
“在我以后,还会有新的?”现在敖霖勉强能凑合过,要是再来一堆,他真受不住。
“没有了。”现在这么多,时音音已经觉得自己切块都不够分,再多几个,真活不下去了。
“哟,回来了?”京玉懒洋洋瘫着,一副被掏空了身体的样子。他平时也是这样,不过今天格外真实。
所有人都向时音音看来,神色如常,看起来应该没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房间与之前有些不一样,桌椅蒲团摆件都换了,变成了款型相近的东西。
地上隐约可见焦痕,有些地方水汽未散,空气都有种若有若无的硝烟味。
时音音一一看过去,时乔安的两边的头发各断了一缕,变成时髦的公主切。
时无咎头上的玄色玉冠换了,纪深的尾巴少了几片麟,新长出来的麟是透明的,看着有些脆弱。
时瀞尘换了一身衣服,宋蕴没什么变化,但他一只手总背在身后。
“你们是不是打架了?”时音音环视一圈,用大公无私的眼神审视他们。
“切磋而已,怎么谈得上打架呢?”宋蕴笑得云淡风轻。
“我们一见如故,一时兴起就试了几招。”时无咎微微一笑,脸色却苍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