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暗卫自然是陆珩手下培养的心腹了,先前桑桑曾遇刺,陆珩放心不下,这才暗中派了守卫保护桑桑,免得再出差错。
听了十安的话,陆珩才彻底放心,然后向前走。
十安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心道王爷怎么不同圣女说出来呢,反而这样暗中保护圣女,只有说出来,才能真正叫圣女感动啊,这样才能重新把圣女追回来,可惜王爷惯来是个不喜欢表功的,常常都是做了十分才肯露出一分来,若是没有旁人说出那九分,只怕当事人永远都不知道王爷曾替做过的事。
十安虽然很想告诉圣女,可他又怕被陆珩知道,两厢纠结下,只好暂时忍着了,他想若是到头来圣女还是没有同意,他十安就算是豁出来再也不得王爷的看重,也要告诉圣女,想完了这一节,十安才跟上去。
礼仪官见陆珩往回走,连忙迎上去:“王爷,可有何大事?下官定尽力去办,”他是个惯来严肃板正的老头儿,最是端谨守礼,若是有人与他冲突,他能引经据典,用经史子集在朝上把旁人给参个狗血喷头,还一个脏字没有。
是而,大齐朝还真没有几个人的战斗力能比得过礼仪官。
面对这礼仪官时,陆珩也只好停下步子:“本王是去同圣女说一些事情,”说罢就要走。
可礼仪官如何能轻易放过:“王爷,下官作为礼仪官管的就是这些事,尤其今天还是圣女出使之日,按说应该是要史官一笔一划记载下来的。”
他说这话时面色严肃,大有陆珩不说他就一直追问下去的架势!
十安在一旁看的都要笑了,自家王爷上哪儿有正事和圣女说啊,他倒要看看王爷会说些什么才能搪塞过去。
陆珩心头升起淡淡的无奈,只好道:“是朝中要事。”
礼仪官反倒听进去了,还很是认真:“下官知晓了,王爷现下便先行吧,”他想摄政王和圣女商议的自然是大事,怎可轻易叫旁人知晓。
一旁的十安都看愣了,心道王爷就这么把一贯难缠的礼仪官给糊弄过去了,他和王爷比还是太嫩了!
等陆珩走后,礼仪官面色严肃,捋了捋胡须,心道等会儿回去后该叫史官好好写一写,写圣女是如何为天下百姓谋福祉,摄政王又是如何担忧天下事,更是要细致地写今天圣女与摄政王会面一事,看二人是如何大公无私,心系天下。
镇国公府。
丫鬟把窗扇打开,巫瑶坐在窗前赏花,外头摆了不少花儿,都是府里花匠刚种好的,立时就呈了过来。
丫鬟知道自家姑娘近日心情不好,就说:“姑娘,不如您出去走走赏花,外头离得近,闻的花香也更浓些,也正好散散步。”
巫瑶摇了摇头:“不必了,坐在这儿就好。”
见状,丫鬟不敢说话了。
看着那花儿,巫瑶却似乎看见了陆珩和桑桑在一起的画面,想到这里,她的心忽然疼了一下。
巫瑶想起一个多月前的事,那时候桑桑出使离京,因着并不是什么大事,礼仪官只率了几个官员去送,可没想到就在桑桑要走的时候陆珩却忽然到了,并给圣女送行。
当时在场看到的几个官员回去后就说摄政王当真心系朝政,竟然这般匆忙地骑了马过来和圣女说朝事,当真殚精竭虑,一时间称颂无限。
旁人自不知道,可巫瑶如何能不知道,根本就不是传说中的什么商议朝事,只是陆珩想要见桑桑而已。
自打桑桑走后也过了一个多月了,可就算在桑桑不在的这一个月里,陆珩也从没回过国公府,每日里只在甜水巷住下。
这一个多月以来,巫瑶在国公府里等啊等,却怎么都等不到陆珩回来,她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明白,明明陆珩都已经知道他不可能和桑桑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这样执着。
当时巫瑶以为陆珩知道后会放弃,毕竟这是巫族铁一般的条律,就算陆珩如今是摄政王也无法抵抗。
在明知不可能的情况下,陆珩却还要坚持!
巫瑶眼中含泪,桑桑就有那么好吗,他怎么就不能回一下头呢,只要他回头,就会看见自己的啊,一直在那里等着的自己。
一闪而逝的泪光,却被一侧伺候的丫鬟看见了。
丫鬟自幼陪在巫瑶身边,当然心疼巫瑶,她轻声道:“姑娘,何不去甜水巷那儿见王爷呢,王爷日日都会回去的,您去那儿的话总能见到王爷的。”
说到底,自家姑娘都是巫族长老之女,见摄政王一面还是可以的。
巫瑶却摇了摇头,她就算去那里,也得不到陆珩的正眼相待,又何苦去惹他厌烦呢。
可丫鬟的话却给她了一个提醒,现在桑桑不在京里,就算回来也还要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却也是她离陆珩最近的时刻,因为一旦桑桑回来了,那陆珩就不可能再看到旁人。
巫瑶握紧了手。
这天一下朝,十安就瞧见了范老夫人陪嫁过来的管事马富。
十安就知道这是范老夫人有事要请王爷回府了,自打一个多月前范老夫人和王爷不欢而散后,王爷就再没回过国公府了,瞧着现在这样子,老夫人这是先低头了。
马富见到陆珩就跪下,面色小心:“王爷,若是您今日得空,还是回府一趟吧,”说罢就俯身磕头,不肯再起来。
陆珩皱着眉头:“何事?”
马富就磕头道:“王爷,老夫人已经一月未曾好眠了,原来后半夜是能睡着的,可现在连后半夜几乎都无法入睡了,头风也越发严重,人也日渐消瘦下去。”
“怎么没请大夫看吗?”陆珩问。
“自是请了的,可大夫都说老夫人年岁高,身子又弱,用了药以后较常人恢复的慢,何况这头疾一向难治,找不到病因,这一日日下来……”马富回道。
说罢,马富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陆珩:“老夫人想王爷想的紧,王爷今日便回去看看老夫人吧。”
陆珩想起了范老夫人,说到底,是养大长大的祖母,又一心待他,陆珩闭了闭眼睛,道:“你先回去复命吧。”
马富心中一乐,这是答应了,连忙磕头谢恩,然后又驾了马车往府里走。
刚踏进正房,陆珩就闻见了一股浓浓的药味儿。
床榻上,范老夫人一身白色中衣靠在软枕上,头戴着眉勒,脸色苍白,眉头紧锁,一脸病容的模样。
上了年纪的人老了一岁都很明显,何况范老夫人生了病又心有愁事,这样一看就有些触目惊心了。
陆珩才知道马富所言非虚,他走过去:“祖母……”
范老夫人眼睛一亮,想要张口叫陆珩的名字,只是忍不住咳嗽连连,一句“珩哥儿”都几乎叫不出声儿。
好不容易让范老夫人顺了气儿,她软着声音道:“可算来瞧祖母了,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陆珩半垂了头,他自幼父亲战死,母亲秦氏又是那样恨毒了他,就算是同胞妹妹也从来只把他当做寻常人看待,只有祖母一个人照料他长大,培养他读书、习武,这二十余年的养育之恩,陆珩怎么会忘。
他问一旁的老嬷嬷:“祖母的病如何,请的大夫又是谁,吃了药可见效了吗?”
没听到老嬷嬷的回答,倒是听见了一道温柔的女声:“王爷,老夫人素来就有入睡困难和头疼的症状,只不过是最近有些严重,后来立时就请了府医过来,是咱们府里用惯了的,尽可以放心医术,且老夫人吃了药已好了许多了,只是老夫人她心里压着事,这才迟迟没有彻底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