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 72 章

桑桑点了头:“你们先下去吧,守在外面便好,有什么事我再叫你们,”她一贯不喜欢有人在屋子里伺候。

“是,”宫女太监们恭谨的退下。

把门扇关好,桑桑脱下了斗篷,她舒了一口气,然后看了看这间屋子,不出意外的话,她就要在这里住上一年多了。

刚才在来的路上,桑桑就看过,虽说这处宫宇是单独给巫族住的,可她住的这处屋子更是其中的安静所在,独门独院,安静的很。

桑桑很满意这个环境,她喜欢这样安静的场所。

茶壶里有宫女泡好的茶,桑桑给自己倒了碗茶,茶香四溢,她缓缓地喝了一口茶。

桑桑想起刚刚的事,就这样和陆珩没有牵扯最好,索性她就假装不认识他,她盼着日后也都这样顺顺当当的下去。

一口茶刚下肚,门扇就被推开了,来人是赵询。

桑桑帮赵询倒了碗茶,她小心地问道:“刚刚……怎么样?”

她一直没有问赵询为何被刺杀,也没有问赵询和赵王的关系为何如此差,她无意窥探旁人的心思,可既然赵王都找上门来了,她总归还是要问问的。

赵询一口将茶水饮下,眉眼间全是失落和嘲讽:“还能怎么样,无非是见了面就和从前那样骂我,我看在他的心里,我这个儿子就是他的耻辱。”

桑桑不知道该说什么,书中也没具体写赵询和赵王的关系,她只好给赵询又倒了碗茶。

赵询看着浮浮沉沉的茶水:“反正他有让他骄傲的大儿子,要我做什么,不过是建康城的笑话而已。”

“可他也是一个耳目蒙蔽之人,他满心宠爱的大儿子是什么面目都不知道,如何是一个好父亲?”赵询冷冷道。

听到这里,桑桑沉吟了下,听赵询的意思,他那异母的大哥似乎另有隐藏的面目,难道是?

“没错,当日在泉州附近,就是他手下的人下了死手要杀我,”赵询说到这里眼神变的极度冷厉。

桑桑吃了一惊,她没想到赵询和他的异母兄弟间竟是这样的死仇,依着他的性子,怕是早就想去找赵宣报仇了吧,可这段时间他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保护。

桑桑咬着唇:“那你现在回来了,可是有什么想法?”

赵询笑了:“自然是报仇,还能有什么,我想掀开我那伪善的大哥的真面目,他一向好面子,这比杀了他更让他难受。”

“那你日后小心,他既然对你下过杀手,如今见你回来,定是还会出手,”桑桑说。

“你放心,当初那一次的教训我已经记住了,”赵询道。

赵询看着桑桑,假装不在意地道:“刚才……陆珩就是曾经伤害过你的人吧?”

“你是怎么想的,我看他好像还对你……”

桑桑坐-->>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直了身子:“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冷冷地看着赵询,她记得她从来没和赵询说过。

赵询一愣,刚才他是太过伤心以至于大意了,他怕陆珩会重新追求桑桑,怕桑桑会忘记过去和陆珩重新在一起,所以才不经意问出口。

赵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抿着唇。

桑桑加大了声音:“赵询……”

赵询的眼神躲闪:“当年你去巫城城下诊脉的时候,我不小心听到的,”他越说声音越小,他当时确实是无意,可不管是因为什么,他终究是听到了壁角。

桑桑抿着唇,她回想起那时候她和巫祁的对话,也就是说……赵询什么都听到了,包括她曾经怀孕和流产。

赵询知道错了,他皱着脸:“桑桑,我保证我绝对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心疼桑桑而已,他看了看桑桑的面色,又道:“那我先出去。”

赵询明白,不管是谁,这样的隐痛在旁人面前揭露都会不好受的,是他一时大意,竟忘了这个。

等赵询出去后,桑桑咬着唇,也就是说他这两年多一直都知道,偏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桑桑并没有多生气,只是有些茫然。

桑桑放空地躺在床榻上,这段过去,终究是存在的。

此时的镇国公府。

屋子里燃了暖暖的地龙,室内温暖如春,可巫瑶还是觉得冷,发自肌骨的冷,她甚至想盖上棉被,她从没想过,桑桑会回来,还是以巫族圣女的身份回来。

她握住巫琴的手:“巫琴,你看到了吗,那是桑桑,她竟然回来了。”

巫瑶的眼眶中都含了泪:“她怎么会回来呢,她明明已经走了两年多了,彻底消失在陆珩眼前,她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回来,那我这两年来所付出的一切不是白费了吗?”

这两年,她用尽心力想去获得陆珩的半分关切,可陆珩却不为所动,她想等时日久了,陆珩总会回心转意的,可眼下桑桑回来了,陆珩的心……也就不会再属于她了。

巫琴看的难受,她抬着下巴:“姐姐,我这就去找范老夫人,这算什么,她不是答应了会让你嫁给他的吗?”

她的姐姐,合该是这世上最尊贵的人,可姐姐竟然在这国公府里蹉跎了两年多,眼下劲敌又回来了,姐姐该怎么办,她是那样刚强的一个人。

巫瑶却摇了头:“不行,不能去找范老夫人。”

若是现在范老夫人知道桑桑圣女的身份,那到时候一切都不好说了,这两年间她看的清楚,范老夫人一心想为陆珩娶一个有助力的妻子,要是让范老夫人知道了,怕不是会转而找上桑桑。

“那该怎么办,姐姐?”

巫瑶的神色变的冷静:“那就……看圣女的。”

巫琴不解:“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巫瑶想起了之前见过的桑桑,两年多前桑桑宁肯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也要逃走,证明她和陆珩之间定然有问题存在,现在桑桑成了圣女,身份地位不可同日而语,若是她还坚持着从前的想法,那陆珩就更不可能留住桑桑了。

巫瑶想,现在的一切都系在桑桑的念头上了。

陆珩去了桑桑之前的房间,两年来这里还是她走那天的模样,他日日都吩咐人打扫,好像这段时光从来都没有消失过,他下朝回来,就瞧见她歪在榻上看话本子,见了他就娇憨地过来唤世子。

陆珩坐在榻上,他闭上了眼睛。

他不可抑制地想起了白天见的桑桑,纵然她的穿着打扮都与从前不同,可他知道,那就是桑桑。

白日里是久未见桑桑,他才失了理智,现在醒转过来,他明白日后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和桑桑相处,所以并不急于这一时,陆珩就想起了许多可疑的事。

譬如说她为何会以圣女的身份再出现,眼下巫族已然认定,那就是说这身份做不了假,这其中又是如何发现身份的。

还有,就是两年前她是如何逃走的。

建康城的户籍制度一向管的严,出城进城都要验明身份,当年他就怀疑桑桑是如何取得新身份的,毕竟那时候他一直叫人守着桑桑,可现在看来,怕是赵询的手笔。

想到这里,陆珩睁开了眼睛,他握紧了手,指节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