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后,当年的皇太后,他的生母死了。司马誉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动声色地饮了一杯酒,然后朗笑出声。
他将这个消息说给了司马戈知道,司马戈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问他死了就死了,他还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司马誉微笑着告诉他,“我的父王已经死了,母妃留在临王府也只是守寡。臣弟准备将她送回秦家,想必她也很期待从臣弟的手中得到原本二十年前就该得到的和离书。不过,和离终究是一件喜事,臣弟觉得一件太少了,所以决定也给两个侧妃各自一份。她们近些年在臣弟身上下的药也可真是五花八门。”
司马誉笑的很开心。
临王府早就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二话不说,下了命令,不只临王妃,两个侧妃也都一一被收拾好了嫁妆,拉了马车送回她们各自的家族。
两个侧妃未多说什么,反正司马誉根本就未碰到她们,她们从心底深处怀疑司马誉身上有暗疾。能回到家中再次嫁人不用守活寡,她们也能接受。
然而,临王妃却像是被戳中了痛脚,整个人反应十分激烈,死死地瞪着司马誉。
司马戈抱着小太子和萧瑜上门的时候刚好听到司马誉笑容和煦地说道,“母妃,既然二十年前您就说过我是贱种,看到我恶心。如今儿子送您回秦家,不必再看到我这令人恶心的贱种,不是如了您的意吗?你念着秦家可以得到的好处,强忍着恶心与儿子在一起抚养儿子,也当真是委屈您了。你的仇报了,我司马誉也不再欠你,秦氏,今后你好自为之吧!”
司马誉的嘴角慢慢裂开了一个笑容,司马家如出一辙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一个人让人后背发寒。临王妃,哦不秦氏牙齿咬的咯咯响,一脸不敢置信,她早已经习惯了向司马誉索取,秦家想要的一切她毫无例外全部推到司马誉的身上,高高在上地说上一句话,就要司马誉全部做到。
她的底气很足,因为这是司马誉欠她的。
可是当司马誉不再容忍她的时候,她恍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去处了。她的侄女还是青春年华,可以再嫁为家族谋福利,而她垂垂老矣,还能回去秦家吗?就算她有嫁妆傍身又如何?一个老妇,身边空无一人,后半生就要孤独终老了!
她呼吸一滞,想要说是自己养大了司马誉,想要说她因为临王和太后一辈子都毁了。可是看到司马誉黑漆漆的视线,她的喉咙突然像是被人扼住了一般,说不出任何话了。
她对司马誉的打骂惩罚一幕一幕浮现在她的脑海中,而临王和太后都死了,下场凄惨地死了。司马誉根本就不欠她……即便是欠她,秦家得到的那一切也早就还清了。
秦氏变得很茫然,最后看了看四周,看了看临王府,突然心里涌起了疑问,她真的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吗?离开以后她就不是尊荣富贵的王妃了,不,她从来没想过离开这个地方啊。
“皇叔叔,她是谁呀?”小太子司马鸿骨子里面心底再善良不过,他觉得自己的皇叔好可怜,也觉得这个年纪大的女子好可怜。
鼓起勇气在父皇的怀里动了动,让父皇放他下来,然后他迈着小短腿,跑过去一把抱住司马誉。
司马誉俯身将他抱起来,小宝宝香香软软的身体让他的脸上露出了一分笑容。
“她啊,她是皇叔父王的夫人,不过和皇叔没有关系了。”
“皇叔叔不要不开心,鸿儿有两颗糖,一颗给皇叔叔,一颗给这位,这位嬷嬷。”小太子从荷包里面掏出两颗糖,一颗放在司马誉的手中,一颗歪着身子放在了秦氏那里。
“吃了鸿儿的糖果,大家都会变得开心。”小太子抿着唇角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还带着些羞意地亲了面容温润的男子一下。
司马誉有一瞬间的怔然,轻笑了一声,抱着暖心的小太子离开了。
身后,秦氏像是泄了精神气,良久后跟着自己的亲侄女小秦氏离开了。
谁欠谁呢?相信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