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线下来很多伤员,防空洞里,屋里院子里全是伤员,连走路的地方都没有,有些轻伤员被分散到附近的老乡家里。
院子里,张依一已经连续忙了半天,连口水都没喝,嘴唇干裂,声音都有些嘶哑了。可她根本感觉不到累,看着一个个血人一般的伤员,真的应了乔健老师的那句话,除了愤怒就是心疼。
“张医生,你快过来,这个同志肠子出来了!”年纪最小的护士林寒大声叫着张依一。
张依一刚给一个小腿血肉模糊的伤员清好创,正准备包扎,便将手里的纱布递给旁边的崔玉婉,让她给伤员缠纱布。
她赶紧跑了过去,看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战士躺在担架上,从肚子那出来一大截肠子,伤口在潺潺的冒血。坚强的小战士还冲着眼睛红红的林寒笑:“没事,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张依一迅速的用消过毒的纱布覆盖在小战士的肠子上,伸手捂在上面防止受到继发伤害。接着,她对两个抬担架的大嫂,用朝鲜语说道:“跟我来!”
小战士被抬进了手术室,马上有医生护士过来准备手术。这台手术是金医生做的,手术只做了一个多小时,很成功。
医院的人忙了大半天,才将院子里的伤员处理好。可还没等大家喘口气,担架队又送了十几个重伤员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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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sp; 这十几个重伤员是高炮团的战士,是在空袭中受伤的,有两个年轻的战士,因为失血过多,还没来得及抢救就牺牲了。
张依一没有忍住,眼泪刷的一下就出来了。其中一个战士正是她从金陵回来时,帮她拎行李的那个战士。
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走了,让她有些难以接受。她清楚的记得这个笑容腼腆的小战士,年龄还没有她大。
现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下来,有几个年轻的护士小声啜泣起来。在常院长的带头下,现场的医务人员脱帽向两名战士的遗体鞠了个躬。
大家来不及悲伤,立刻投入了工作中。
“血库里没血了,谁是AB型血,或者O型血?”程护士长沙哑着声音问。
金医生疲惫的说:“我是O型血,抽我的吧!”
“我是AB型血,还是抽我的,你做了好几台手术,身体哪能吃得消。”张依一连忙说道。金医生是野战医院的骨干,他可不能倒下。
最后,是张依一和司药员小孙共同为那个需要动手术的伤员输了800毫升的血。因为手术及时,伤员的命保住了。
救治完所有伤员,天已经黑透了,炊事班早就为大家做好了画卷和稀粥。饭后,常院长留下一部分医生护士值班,剩下的人去了附近的老乡家里休息。
张依一、崔玉婉、蓝灵和林寒四个人的住处,被安排在了一对六十来岁的老夫妇家里。老人的儿子儿媳被美军的飞机炸死了,剩下两个孙子参加了朝鲜人民军。老两口除了修路,还会帮着抬伤员。
老两口把四个人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恨不能把家里最好的东西拿出来给她们。阿妈妮给她们烧了热水,阿爸吉还把家里唯一的好东西拿了出来,一颗珍藏了几年的高丽参,切成了片,让她们泡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