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平长公主先前是有打算认一个干女儿,不过人选是在高阳侯府当中考虑。毕竟左驸马出身高阳侯府,过继那边的人也算是同自己有几分血缘关系,不至于养不熟了。她是看在皇帝的面子才承认这门干亲,可此时此刻却是满意的。
“那这就代表着我们之间是有缘分的,也是天意让我们成为母女。我和高义都是不讲究虚礼的,你日后在府上住着,只当是在自己的府上。若是拘束反而是不美了。”
她说着,对杨嬷嬷使了一个眼色,杨嬷嬷从偏厅捧来一个黄花梨木雕刻而成的盒子,转手交给小姑娘,“这还是当初我出嫁时的陪嫁,一共有两套珍珠头面,一套你姐姐出嫁时,还有一套今日便交给你,我总是盼着我们一家人能够和和睦睦的。”
苏九年连忙告谢,将自己准备好的礼物送上去。
左驸马是高阳侯府老夫人的嫡幼子,没有承爵振兴侯府的压力,从小便醉心诗书,酷爱金石。秦江春先前得了一块甲骨,上面遍布密集的符号,像是远古时期的文字,便将这块甲骨当成礼物送给左驸马。寿平长公主则是喜爱珍珠,珍珠到了权贵之家,不说常见得很,但是很少有出彩的。秦江春送的珍珠只有小儿拳头般大小,但是上面竟然雕刻一整部佛经,字体清晰,放在阳光之下肉眼便能识别。
这样的礼物不论贵重,心意却是实打实的,同时也表现出秦江春对苏九年的重视来。
寿平长公主暗自看了一眼秦江春,温声对着苏九年说:“难为你有心了。”
左驸马高兴得很,若不是场合不对,只怕要直接站起来问这甲骨是从何处寻来,可还有其他。他受到寿平长公主的眼刀子,觉察出自己的失态来,又坐了回去,咳嗽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失态,“贤侄是如何得到这甲骨的?”
“几年之前曾路过城外,见到一个灾民,给了他几个馒头,他便将此物赠送给我,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此物的价值。”
左驸马心里一痛,怎么当时碰见灾民的人就不是他了。他颇为惋惜,小心翼翼要将甲骨装进盒子里,“贤侄今日一定要留下来畅饮一番。”
淮阳侯府和高阳侯府转着弯也能攀上亲戚的关系,但毕竟不是什么关系亲近的,且他今日是为了送苏九年过来,若是留下来用饭,难免外面会有风言风语。
寿平长公主淡淡扫了左驸马一眼,没有阻止。
果然就听见秦江春说了,“今日怕是不行,府中还有要事等着处理,改日定亲自上门拜访。”
左驸马倒是没有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闻言也没有不高兴,爽快放他走了。倒是后来和寿平长公主碎碎念着:“果然是好后生,君子端方,进退有度,淮阳侯府在他手上,怕是要更上一部。”
寿平长公主瞪了他一眼,他察觉到一旁站着的苏九年,表情就不好了。他怎么就忘记了府上多了一个人,这样背后议论旁人委实不是什么君子之风,小姑娘听见了,会不会误会他就是这种嘴碎之人?他心里都在都在咬手绢,想着做点什么来挽救自己的形象。
“九年,我带你去看看你的院子可好。”毕竟是多年的老夫老妻,寿平长公主还是替他解了围,拉着小姑娘的手,往外面走。
苏九年应了声。
“你的院子叫疏月院,同主院离得很近,若是遇上了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只管来寻我们。”说着,她们便走到疏月院。
因为知道苏九年要过来居住,寿平长公主早早就吩咐下人将院子整理一番,又从库房里添了一些器具。她怕苏九年在这里住着不习惯,特意让人添了许多姑娘家爱用的软枕之类的东西,因此看上去很是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