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帝语气微沉:“哦?”
萧止戈当堂列数安长卿所做之事:“十五年初雪灾,王妃广建粥棚,发放冬衣,使无数受灾百姓有屋可栖,有衣可穿,有粥可食。”
“同年三月,雁州战事紧急,前太府寺卿克扣粮饷,致使雁州将士陷入粮草断绝困局。又是王妃筹集四万石粮饷,亲自送往雁州解了燃眉之急。”
“五月,北狄围城不退,为解困局,我率兵偷袭北狄王庭。北狄阵前散播我身死流言,王妃与雁州将士死守城门,不顾安危亲上城墙擂鼓助阵……如此方等到我大破北狄王庭,铲除北狄这个心腹大患。”
萧止戈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这桩桩件件,王妃不欲邀功。但百姓知恩图报,感念王妃善举,怎么到了御史口中就成了受人蛊惑了?”
“还是诸位大人觉得,自己比王妃做得更好?”
众人面露讪色,讷讷不言。先前还腰杆笔直的御史也悄悄缩了缩身体,没敢接话。
安庆帝原本面色有些不虞,但听完萧止戈所说的这些事后,再生气便有些底气不足。而且他如今正需要二儿子来制衡太子,自然不能叫他落了下风。
“北战王说得不错。王妃嘉言懿行,堪当表率。你们不学着点就罢了,还要恶意揣测。御史李恭,罚俸半年,回去静思己过。”
说完又吩咐随侍的大太监:“另再送一份赏赐去王府,以示嘉奖。”
如此这事便算是揭过了。一边敲打一边安抚,皇帝的意思已经十分明确。
萧止戈带着诸多赏赐回了王府,而太子东宫,盛怒的太子红着眼恶狠狠砸了茶杯,神色扭曲可怖。
伺候的宫人惶惶不敢出声,闻讯而来的太子妃挥退了下人,上前柔声安抚:“不管陛下心里怎么想,只要有太后和皇后娘娘在,没人能撼动东宫,太子何必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蠢妇,你懂个什么?!”
太子怒意未消,毫不留情地-->>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nbsp; 扇了她一巴掌。似不解气,又狠狠踹了一脚。太子妃不敢再出声,只蜷着身体护住小腹。见她倒在地上起不来,太子被怒意充斥的头脑方才恢复了清明——这是太子妃,不是别的阿猫阿狗。
脸色变了几变,他才又换上一副温柔面孔,将人扶起来道:“是孤失态了,可有伤着哪里?”
太子妃脸色苍白,却依旧温顺地摇摇头:“不曾。”
“那就好。”太子温柔地笑了笑:“若是不舒服,便请太医来。孤去携芳院散散火。”
***
察觉了太子的针对,萧止戈也不会坐以待毙。他早就派人盯着东宫的一举一动,但凡有异动,他都能及时知晓,早做准备。
御史弹劾不过是个开端。安庆帝责罚了御史李恭,无异于当着众朝臣的面打太子的脸。以太子的性情,绝不会善罢甘休。
萧止戈便是要逼急他,他越着急,露出来的破绽便越多。
不过几日,盯着东宫的探子便带回了两个消息。一是东宫守卫戒严,太子又数次召集幕僚议事;二是前日半夜,东宫有人鬼鬼祟祟地去了城外义庄,探子跟去一探究竟,发现他们送了一具女尸过去。那女尸被剥去了脸皮不辩样貌,浑身布满鞭笞和火灼伤痕,情状十分可怖。只是义庄那边动作十分利索,不等探子继续查探,便将女尸丢进火炉中焚毁了。
萧止戈眯起眼睛,东宫半夜运出去的女尸?
身上有鞭痕和烧伤,那多半是生前被虐待过……死后还如此谨慎地毁尸灭迹,人选除了太子不做他想。
太子是正宫嫡子,在人前向来是清风朗月,尽显一国储君的气度。虽然能力并不算出众,但办事也没出过大错。加上他一向表现的脾性温和,又与太子妃夫妻恩爱和睦,也从未被人质疑过品行。因此在激起南地民怨时,他的名声还不错。至少从没被人抓过错处,储君之位坐得稳稳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