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
顾呈安的心里微微一动,目光停在两位老人身上。
顾父和顾母干完农活正准备回去做饭,没想到会在路上遇到刘婶等人,在刘婶的叫唤下,他们很快就牵着牛过来了。
顾母看到顾呈安额头上青肿的伤口,“哎呀”了一声,也顾不上问刘婶叫他们过来有什么事情,连忙放下锄头上前拉着顾呈安,又心疼又紧张地问:“十三,这头怎么破了?出什么事了?疼不疼啊!”
顾父虽然气儿子不成才,但是看他头都磕破了皮,也难免担心:“怎么这么不小心?一会儿去卫生院那里消个毒,别感染了。”
顾呈安前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他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也没有感受过父母的疼爱,现在突然多了一对父母一时间有点不适应。
他对上顾母担忧的眼神,摆摆手说:“没事儿,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说着往在河边喝水的大水牛看了眼,扯开话题问,“你们二老……放牛呢?”
顾母正要回答,旁边的刘婶就拉着她说:“顾婶,我喊你和老顾叔过来可不是为了闲聊的,你们家十三刚才把我家土蛋弄河里想要淹死他,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办吧?!”
顾家二老一听说自家儿子竟然想把土蛋淹死,不禁大吃一惊,连忙出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顾呈安想说他没有,但是刘婶她们几个妇女七嘴八舌地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这期间还添油加醋润色了一番,把他气得够呛。
顾父听完,脸色奇差,指着顾呈安说:“你这个不肖子!你想要气死我啊!”
“我说了多少遍了,我没有做!”顾呈安没好气地反驳,对刘婶说道,“你家土蛋自己下河游泳不小心溺水,还是老子把他救上来的!”
刘婶等人看他死不承认,纷纷出声说要把他送到大队去让村支书评理。
顾母见状,赶紧拦住她们,连声道歉:“别啊,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亲戚朋友,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事情不能自己解决呢?这事儿是我们家十三不对,金凤我给你道歉,你别生气!”
刘婶大着嗓门说:“顾婶,我就是念着大家都是一个村的,都是兄弟姐妹才没有直接把人送到派出所去,可你听听你家十三说的是人话吗?!我刘金凤可就土蛋一个儿子,我们家还指望着他传宗接代呢!这人要是没了,我找谁说理去?你们说是不是?!”
“就是!就是!也太过分了!”其他人纷纷出声附和。
自家儿子是什么德行,顾父也是心知肚明的,从小就爱惹是生非,不务正业。眼下的事情是刘婶她们亲眼所见,他自觉理亏在先,只能低声下气地道歉:“金凤,是我们没有管教好儿子,我老顾给你道歉,土蛋没事吧?”
刘婶哼了一声:“怎么没事?要不是我发现得早,土蛋早没命了!”
顾父忙说:“你放心,该怎么赔偿我们一定赔,绝不赖账。”
“对对对,我们一定赔。”顾母也跟着说道,她和老伴昨天才找了村支书,想让村支书那个在G市某个大厂做车间主任的儿子给自家儿子在厂里面安排个活儿,此时要是闹到村支书那里去,可就不好说话了。
顾呈安刚到这个世界,虽然对原主的父母没有什么感情,但是也不愿意看着一个年迈的母亲为自己道歉,也对刘婶的不依不饶上了火,当即上前将二老挡在身后,对刘婶说:“我说了没有做就是没有做,既然你们都不相信,那也别去找什么村支书了,咱们直接去派出所,顺便把你家土蛋也给我叫上!”
刘婶等人没想到他这么刚,一时间都愣了一下,下意识去找土蛋,才发现人不知道跑哪去了。
顾父原想息事宁人,没想到顾呈安非要逞强,以为他还不知悔改,气得手指发抖:“你给我闭嘴!派出所?你嫌事情不够大是不是?!”
刘婶没找着儿子,只能说:“叫我家土蛋一起做什么?人都被你吓跑了!”
“当然是当面对质了,老子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这样冤枉过。”顾呈安冷笑道,“除了土蛋之外,当时河边还有一个小孩儿,和土蛋差不多大,我记得他下巴的左边有个胎记,最好把他也叫上。”
“下巴的左边有个胎记……这不是春姐你们家二牛吗?”刘婶问旁边的一位妇女。
“听起来像是我们家二牛。”被称为春姐的妇女点头,狐疑地看着顾呈安,“你说我家二牛也在?你没唬我吧?!”
“十三,你……”顾母担忧地看着顾呈安。
“您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顾呈安出声安慰她,一想起刚才顾家二老低声下气道歉的模样,心里又不爽了起来,对其他人说,“既然你们都知道是谁家的小孩那就好办了,现在先把人找出来吧,等逮到他们我就……”
他话还没说完,不远处的草丛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就见草丛里某处露出一小片衣角。
顾呈安眼尖地发现,那个衣角的颜色就是土蛋刚才放在河边的衣服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