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趴上去了。
抱着谢朗的脖子,陈雩脸颊靠在谢朗肩头,缓缓、很轻地蹭了下。
“因为你陪着我,我一点也不害怕了。”他在心底,对谢朗说。
那场最深的噩梦,被谢朗的陪伴替换了。
以后再想起生病,不会再是独自一人在家,不会再是独自躺在地上感受血液流失、身体逐渐冰冷,迎接死亡的恐惧。
而是谢朗的怀抱、手、牛奶糖,还有温暖的体温。
背着陈雩爬到六楼,即便谢朗体力再好,也喘的厉害。
谢朗现在满头大汗,不能说“谢谢”的话,陈雩不知道怎么表达谢意,斟酌了会,往前走一步,“我帮你擦汗吧。”
谢朗喘匀了气,从善如流,“好呀。”
陈雩又走一步,靠近谢朗,拿着纸巾的手抬起,轻轻贴在谢朗脸上,从额头开始,沿着脸颊往下。
过程,谢朗一直专注地看着他。
被目不转睛盯着,陈雩不好意思。
垂下眼睛,他加快擦汗的动作,然后后退几步,纸巾湿哒哒握在手心。
“好了。”
谢朗本来想摸摸陈雩的头,但一道懒洋洋的声线先一步传来。
“谢朗?你在家啊。”
陈雩寻声转头。
几节台阶下,站着一个很高的男生,叼着一支烟,两手插在制服裤的口袋,含笑看着谢朗。
察觉陈雩的视线,他看了陈雩一眼。
“这小孩是谁?”
“朋友。”谢朗已经打开门,拍一下陈雩肩膀,示意他先进去,后抬眸,没了以往在学校的掩饰,语气平淡,面无表情,“你怎么来了?旷课了?”
“算是吧,主要是太困,趴着睡不舒服,就想来你家借一下沙发。”
“嗯,只有沙发。”
转身进门,谢朗又回头,“把你的烟掐了,小鱼不喜欢烟味,还有小声点,别吵,小鱼病了。”
男生挑眉,打量谢朗几秒。
谢朗扶着门,“不进来?”
“进进进。”男生熄了烟。
房子是两房的结构,通着阳台的一间摆了张双人床,另一间则放满了书,一张书桌,是书房。
陈雩拘谨的站在客厅,谢朗见了,嗓音温和,“他是我朋友,我不让他吵你,你放心。”
把人领到自己房间,又接过陈雩抓在手里的书包,“你先躺下,我去给你煮点东西。”
陈雩说:“我坐着就好。”
谢朗已经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塞给陈雩,“乖,换上,你还病着,别犟。”
陈雩到底乖乖换上了。
然后爬到床上,安静躺着。
谢朗弯下腰,揉揉陈雩的头发,“困了就睡,煮好我会叫你。”
又把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谢朗关了门,离开。
陈雩躺在谢朗的床上,枕头软软的,被子也软软的,还能闻到阳光味道。
温度刚刚好,不冷不热,鼻尖嗅到的,又是令人安心的味道。
不知不觉,他睡了过去。
陈雩表情放松,嘴角上扬,是带着笑容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