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屋内的炉火烧的太旺,还是这亲吻着实有些激烈,宫玉额头微微渗透着汗渍稍稍拉开距离,便见代如颜那之前孩冷冽冻人的眼眸中此刻泛着微微柔光,那略微白皙的肌肤上险些出淡淡的粉色。
宫玉着迷的看着,低头就像是小孩子一般亲了又亲代如颜的嘴角,齿间甚至轻咬了下那薄唇。
代如颜轻溢出声响,却仍旧并未躲避,只是伸手紧紧的搂着宫玉,就像是由着宫玉捉弄一般,直至宫玉停了下来。
“这奖励可够了?”代如颜仍旧仰视宫玉,指尖摩挲着宫玉温热的唇瓣低声问道。
宫玉却受不得代如颜这般温吞的性感,哪怕不主动勾人,可也勾人的紧。
尤其是在代如颜本就无欲的漆黑眼眸下,同那因着亲近而红润的唇瓣做对比,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越这般看着,宫玉只觉得自己怕是处在沙漠里口干舌燥的厉害。
“怎么不说话了?”
代如颜指尖温柔极了的摩挲着宫玉的唇瓣,宫玉下意识舔了下嘴巴,不经意间碰到代如颜的指尖。
这动作真真是撩人的紧。
偏偏代如颜只是一笑而过,指尖蹭了蹭宫玉的衣袍说:“还不快从我身上下来?”
宫玉不舍的赖在代如颜身上,透过耳膜清晰的听见自己的砰砰地心跳,而代如颜的掌心轻抚宫玉后背。
明明想要尽力平复,可偏偏代如颜就像是在撩拨宫玉一般,丝毫起不到安抚的作用。
无奈宫玉只好咬了下自己舌头,疼得恢复理智躺在了一侧。
代如颜却像是个没事人一般侧躺在一旁,指尖轻戳着宫玉的脸颊说:“方才那般的亲吻,小九好像很熟练的样子。”
宫玉明显感觉到代如颜这手戳的力道有点重,忙握在掌心解释:
“阿颜可别吃醋了,我发誓没和别人亲过的。”
这下换作代如颜强势的俯瞰着宫玉,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宫玉紧张的吞咽了下口水说:“真的,明明阿颜比我还熟练的样子。”
宫玉很是心虚的表示,除了最近偷看一些不可描述的画本外,别的什么都没敢乱碰了。
代如颜微挑眉说:“那为何小九显得这般慌张?”
“没……没呢。”宫玉缓和着呼吸应道:“我这是刚才亲的太久了,脑袋没缓过来呢。”
“真的?”代如颜轻揉着宫玉额旁的穴位说:“那小九先躺会,省的像上回那般突然晕倒,可就吓人了。”
宫玉见代如颜未曾起疑,这才松了口气。
代如颜看了看宫玉的脸色细声道:“你身子如今才好转,这又出去一趟,估摸回来的时候不知道又会瘦成什么样。”
“不会瘦的,我路上会照顾好自己的。”
“唉,小九都已下定决心要赴金州,我也只能这样了。”
代如颜说着,似是报复的指尖轻弹了下宫玉额头。
宫玉装作疼得样子,委屈的望着代如颜,便见代如颜转而指尖轻揉着额头。
显然对于代如颜,服软的还是要比硬抗要好些,宫玉暗自这般想着。
至少代如颜还是心疼的,宫玉猜想代如颜应当是真的同意赴金州一事了。
次日大清早宫玉就被六殿下派来的请去发言,粥棚内早已是有官兵把手,宫玉看了看这身着单薄衣裳的灾民,其中多数都是赤足走在这寒风凛冽的街道中。
所谓的发言无非就是简单直白的告诉大家,金州是个遍地都是粮食的地方,所以大家要听朝堂的安排。
可宫玉看着这手里的小纸条,不禁奇怪,倘若金州真是如此富裕的地方,都城何不早让金州送粮食过来。
不安在宫玉心中极速飞涨,甚至让宫玉怀疑这金州到底有没有足够的粮食,或者只是皇帝想要调离这些灾民的幌子。
宫玉摇头又觉得自己多想了,若是幌子那灾民迟早会被发现,岂不是会造成直接激怒灾民造反。
从高台上下来,六殿下喝着茶水俯视着四周聚集的灾民,侧头看向一旁脸色有些苍白的宫玉安慰道:
“小九莫怕,这附近有数千精兵把手,灾民只要安抚住,一切没有问题的。”
数千精兵可守不住这万名灾民,这六殿下难道这么盲目的自信?
起初宫玉只觉得这六殿下乃朝堂一股清流,可代如颜都那般提醒自己要小心六殿下,想来这六殿下可能也是个狠角色啊。
两人简短聊了几句之后,宫玉看着六殿下先行离去,一旁的秦华走近道:“殿下当真要赴金州一趟?”
“为何先生也这般迟疑?”
“金州之行荆棘密布,不是上乘之计。”
宫玉停了停道:“确实不是上乘之计,可却是父皇给我唯一选择。”
“此时尚且在都城,殿下若是不愿,大可借代姑娘相助,想来也应当是有把握的。”秦华目光看向那一旁的灾民说道。
“我不能。”宫玉侧头看向秦华道:“朝堂上的纷争背后必定满是鲜血,我不能让她一直替我做着这鲜血淋漓的事。”
“恕臣直言,代姑娘或许根本就不介意为殿下,殿下何不顺水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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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宫玉看向秦华目光很是严峻的说:“先生当知有所为而有所不为。”
秦华似是被宫玉这突然的怒气震慑应道:“殿下说的是。”
“只是怕那代姑娘会辜负殿下的心意。”
“先生这是何意?”
“殿下同六殿下一并赴金州,朝中便只剩下大殿下,四殿下以及五殿下。”秦华顿了顿道:“倘若此时陛下驾崩,便只有大殿下同四殿下最有可能夺得帝位,而四殿下已同太傅之女联姻,大殿下迟迟未娶正妻,难道殿下不怕?”
宫玉看了看那瘦弱不堪的灾民们道:“我不怕。”
“我更怕我留在都城会成为了她的累赘,所以我要去金州。”
因为宫玉记得赵安月曾经说过为什么权势通天的代家不直接谋朝篡位呢。
是啊,宫玉也在想,那个代丞相代历一看就是心机颇为深沉之人,那样的人怎会容忍一个乳臭未干的皇子坐上那皇位呢。
宫玉猜测代如颜说的话或许不全是真,但其中一定提到金州的秘密,那一定是宫国皇室能制衡权臣的武器。
所以都城是安全的,反倒是金州之行一定是危险的。
风冷冽的穿过都城交错的街道巷口,发出呜呜地声响,宫玉不禁一阵颤抖回了神道:“先生此番留在都城吧。”
“恕臣难从命。”秦华皱着眉头道:“殿下会需要臣的。”
宫玉笑了笑道:“可先生家中还有妻女,赶赴金州可不是一件好差事。”
“殿下以为臣是贪生怕死之辈吗?”
“一直以来心中都有一个困惑,先生为何当初从大皇兄府中辞去谋士一职?”宫玉注视秦华的眼眸道:
“听闻大皇兄待先生为上客,就算大皇兄被禁足,可也不至于把先生赶出府另寻他处谋生才是。”
秦华却突的说:“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宫玉禁不住笑了,秦华也跟着坦荡地笑了。
虽然宫玉仍旧没怎么查明白秦华入府的缘由,可不管怎样这秦华的才略胆识,宫玉都是佩服的。
次日清早宫玉带着秦华连同一干仆从从府邸出发赶去东城门汇集。
寒风瑟瑟,宫玉怀里踹了一个自制暖水袋,手里还捂着暖炉可还是禁不住牙齿打颤。
可宫玉心里更心心念着的代如颜,因为自从代如颜来府上之后,她就真的再没来过了。
从前代如颜若是宫玉自然是大张旗鼓的去找她便是了,可如今却是不行了。
昨夜左等右等的宫玉直到天亮,也没等来代如颜,苦思冥想之后宫玉觉得代如颜应该是生气的。
往日里代如颜但凡生气就不会来府邸,可宫玉转念一想,那天亲近的很,代如颜怎么就突然又变卦了呢?
可怜宫玉一步三回头,叹息声直逼一旁的秦华,秦华握着缰绳略微上前问:“殿下,可是忘带什么东西吗?”
宫玉摇头道:“没呢,我只是在等我心上人呢。”
秦华微微一愣,而后笑道:“此刻天还尚早,代姑娘府邸偏远,应当是来不了。”
“那应当不至于吧?”宫玉侧头看了看这会伸手只能勉强看清五指,觉得确实是太早了。
也许再等等,代如颜就来了也不一定。
可穿过大半个都城,远处天边泛白,左顾右盼的宫玉眼看着城墙都要到了,可代如颜半个人影都没有。
六殿下早早的就到了,宫玉收回视线两人客气的浅聊几句,而后便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许久未曾骑小红马,这会已经是匹健硕的成年马,马蹄声哒哒地响着,宫玉偶尔侧过头回看那繁华的都城,依旧没能见到那心上人。
略微走在前头的六殿下好奇的望了过来问:“小九是在看什么?”
宫玉回过神来应着:“都城张师傅做的冰糖葫芦最好吃了。”
一脸茫然的六殿下没再说话,倒是秦华开口道:“六殿下见谅,小殿下大概是想吃糖葫芦了吧。”
六殿下握着缰绳道:“不碍事,此番赴金州路途遥远,早知小九喜欢,就该将做糖葫芦的一并带走。”
额……大哥你这样做法真的好吗?
然而宫玉这话也只是腹诽罢了,等都看不见都城城墙的影子,宫玉才终于死心。
也许代如颜是真有事去了,毕竟这天寒地冻的,她要真来了也是惹人非议。
这般自顾自说服,宫玉握紧着缰绳慢慢跟上前头的六殿下,寒风呼呼在耳旁响起,连带着马蹄声好像也小了不少。
这方黎明初升,都城内依旧是热闹如初,代如颜的庭院内安静的很。
外头的碧玉端着茶水进来,殿内炭盆烧的正旺,身着单薄衣裳的代如颜手中正握着一柄长剑,神情正是专注。
碧玉微颤抖的端着茶水走近着,低声说:“小姐,九殿下已经出城了。”
代如颜右手握着帕巾擦拭着这长剑,神情很是寻常地应道:“外头风大么?”
“大,外头寒风刺骨的很。”碧玉微微犹豫的问:“小姐,怎么不去送送九殿下?”
代如颜忽地停下擦拭的动作,微皱着眉头看向碧玉问:“我为何要送?”
碧玉忙低头道:“奴婢多嘴了。”
“知道就好。”
“奴婢这就退下。”
待碧玉合上门窗,外头的寒风依旧不止,候在门旁的阿婆轻声道:“如今小姐可还服药?”
碧玉摇头应道:“自从九殿下头伤着之后,便未曾服药了。”
“哎……”阿婆叹息了声,便没再言语。
接连几日后,宫玉便有些受不住长期骑马,便同灾民徒步行走。
寒风在空荡荡的平原横扫,简直就像是迎面而来的重击,宫玉半张脸埋在自制的围巾中,目光略过这被压制着的灾民。
一旁的秦华凑近说:“前方便是一片山岭,里头藏有无数劫匪,殿下还是小心为好。”
宫玉点头应道:“我曾派人查访金州,却没想金州是地处如此偏远贫瘠之地,这比想像还要更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