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 98 章

本朝虽然不会砍文臣脑袋,但流放起来也不是不手软,一派得势,另一派就跟下饺子似滚出东京。

“就一太监,争什么争啊。”高铭安慰道:“您就别担心了。”

高俅也觉得儿子聪明,能在皇帝跟前站稳脚跟,许多话就不用他再提醒了,“嗯,爹相信你。但你下次要跟爹商量。”

他发现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有些事情儿子比他还有决策权。

“嗯,那我回去休息了。”高铭心里清楚,下次他还是不会跟他爹商量。

高铭眼角都是困出来泪水,边走边揉,忽然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他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花荣,甚至还知道他想为什么,率先说道:“嗯,我是刚回来。”

花荣忍不住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什么?这么有默契。”

高铭继续揉眼睛。

“怎么了?眼睛进风沙了?用不用我给你吹吹?”

高铭在脑海里想象了下,花荣捧着他脸给他吹去眼中沙尘情景,很微妙,于是赶紧道:“没有,我只是困了,不是眼睛进风沙了。”

花荣轻声叹气,好像在可惜。

高铭没接茬,往卧房方向走,花荣就陪他一起走,顺便聊杨戬抄家事。

东京城内这几天最热门话题就是这个了,不知道这事,都不好去茶楼喝茶。

“我听外面说,是你对官家死谏,官家才下令关押杨戬,并帮他家给抄了。”

高铭心想,花荣这是听了他故意叫时迁散播出去通告。

不过,花荣都知道了,说明效果不错。

“是么,没想到外面人还会说我好话。”高铭揣着明白装糊涂。

“外面其实早就不应该用老眼光看你,谁都会变。”花荣道:“反正现在都说杨戬是你扳倒,对你称赞不已。”

敌人敌人就是自己朋友,什么时候都适应。

两人并肩走着。

这时高俅从书房出来,远远看到儿子和花荣背影,满意想,有品行好朋友引导,品行确好多了,以前专门垂涎别人老婆,可自打认识花荣,再没惹过这样麻烦。

花荣将高铭送到他院子正屋门口,看到高铭进去了,才转身去忙自己事了。

他骑马出了太尉府门,朝街口去了。

忽然,他看到一辆朝这边驶来马车,车窗帘子掀起,露出一个有几分面熟面孔来。

那是个十六七岁少年,一双桃花眼正好奇瞟来瞟去看周围街景。

在哪里见过呢?猛地,花荣想起来了,这不是殷天赐么。

高铭叔叔小舅子。

当初他错把高铭关进大牢,花荣受老都管委托去劝高铭出来,当时作为罪魁祸首殷天赐就在场,因此见过。

但显然,殷天赐不记得花荣了,见他瞧自己,还探头问道:“请问,太尉府在这条街上吗?”

花荣一指前方,“马上就是了。”

他就见殷天赐长舒一口气,“总算到了!”

他瞧着殷天赐车队从自己身旁经过,朝太尉府行去,才骑上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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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铭睡到下午才醒来,然后就发现家里多个人:殷天赐。

他叔叔高廉小舅子。

他亲自掌掴教育过家伙。

当初高铭去高唐州见他叔叔时候,他俩有点过节,被高铭教训过,于是今次见面,殷天赐恭恭敬敬给他行礼作揖,拜了再拜。

高铭品着茶,“你不是在济州读书么,怎么跑东京来了?”

“回衙内话,我在济州读书有点起色,我姐夫就推荐我到国子监,叫我深造。我今天才到东京,不敢拖延,立刻登门拜访太尉和衙内。”殷天赐赔笑道:“我到时候,在门口遇到了花荣,他说太尉不在府中,但是衙内在,我就一直等您醒来,希望没有搅扰到衙内休息。”

原来殷天赐来东京读书了,那么今天来,就是来拜码头了。

殷天赐说着,回头看两个仆人手里托着锦匣,“这是我姐夫托我带来,是给太尉和衙内一点孝敬。”

高铭轻描淡写道:“叔叔真是,都是一家人,带什么礼物啊。”给侍从使了个眼色,叫他们端到后面去了。

殷天赐开始了例行寒暄,“自从上次分别,我就一直牵挂着衙内,尤其听到消息说,衙内在青州遇害,我不知流了多少眼泪。”

高铭心想,你可得了吧,我又不是你爹,你替我掉什么眼泪,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行了,你下去先休息一下,晚上等我爹回来,我给你引荐一下。”

殷天赐就是来拜码头求罩着,听说可以见太尉,十分高兴,“多谢衙内,多谢衙内。”

“不管你在高唐州是个什么德性,但到了东京,你给我老实点,要是你故意找别人麻烦,别怪我不管你。”

殷天赐自打被高铭收拾了,就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东京里藏龙卧虎,他哪敢造次,连忙道:“衙内吩咐得是,我一定老老实实读书,绝对你给您惹麻烦。”

高铭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摆了摆,吩咐老都管道:“带他下去休息。”

虽然殷天赐只是高廉小舅子,但也算高家系人,所以高俅听说有这么个人,还是见了他,看在弟弟份上,说了几句好话,又留他吃饭,才叫他走了。

对初到东京殷天赐来说,榜上了高家这株大树,心里也有底气了。

他知道东京厉害,不是他们小小高唐州任他为所欲为,所以他知趣夹起尾巴做人。

不过,他不欺负人,也不能叫别人欺负吧。

如今高家是整个东京最吃手可热家族,不用殷天赐宣扬,他跟高家沾亲带故消息就传遍了国子监。

果然没人敢欺负他,他国子监生活顺风顺水。

但正因为太顺了,导致很是枯燥无聊,一枯燥就想琢磨点别,比如寻找一个气味同伴。

很快,还真叫他发现了一个,此人就坐在学堂最角落位置,经常会抱着肩膀打瞌睡。

从殷天赐角度,正好看到他低头露出好看眉骨和高挺鼻梁。

自此之后,他总是下意识看他。

有一天,这人也发现了,但不禁没生气,还朝他眨眼一笑,眼睛里很有内容。

这是有戏啊。

等休息了,殷天赐就和他上去搭话,通过交谈,殷天赐知道这人叫江颜,东京本地人。

聊得热络,江颜低声朝他笑道:“我看得出来,咱们是同道中人,咱们去僻静地方吧,这里人多。”

殷天赐乐不得点头,随着江颜逃学出了国子监,到了一条僻静胡同。

殷天赐乐不可支,“我目前住地方,就离这里不远,咱们去我那儿吧。”

谁知道江颜一笑,“行啊,你打赢了我,我就跟你去。”

殷天赐一愣,“啊?”

话音刚落,就见江颜朝他扑来,直接一手揪住他衣领,一手揪住他腰带,一用力,竟然把他给从地面上抓了起来,原地转了几圈,猛地扔了出去。

殷天赐狠狠落在地上,差点以为骨头被摔断了,好半天才爬起来,怒火中烧,“你有毛病吗?!”

谁知江颜笑嘻嘻走过来,“生什么气,再陪我玩两招吧。”

殷天赐朝他摇手,“不玩了,不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