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有自己打算,觉得从高铭和慕容彦泽中选一个出来赴任比较好。
蹴鞠比赛办得深得他心,他们虽然年纪不大,却很有能耐,那么究竟选谁呢?
考虑到自己爱妃慕容氏疼爱弟弟,若是叫慕容彦泽离开东京,姐弟见一面就困难了,爱妃难免伤神。
这般考虑下,赵佶便对吏部尚书道:“就叫高铭补任吧。”
吏部尚书一愣,开玩笑吧,高铭之前是个不学无术纨绔子弟,最近一年才长进了一些,官家您要不再多考察一段时间?
“……这……”
赵佶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他年纪虽然轻,但朕看他却是可以委任重任之人,之前孟州知府一把年纪,不也是糊糊涂涂,治下竟然发生这等大案。”
皇帝都说高铭可以委任重任了,况且之前孟州知府确一把年纪,把个孟州治理成那个鬼样子,叫一个刺配杀人犯杀进都监家里,来了个灭门。
并且如果细细追究,就会发现其中涉及快活林所属权问题,乱得很。
真不知道知府整天是干什么吃。
因为前任太差劲,导致皇帝提出高铭再坏也不能比原来知府还坏理由,吏部尚书无法反驳。
况且想抬举高铭意思太明显,长眼睛都知道不能对着干。
赵佶见这尚书支支吾吾,“你还想说什么?”
“臣……臣亦认为高铭可担此大任!”
消息传出来,又小小轰动了一把。
这个年纪就做知府,只要不出意外,熬资历最差也能熬到尚书了。
高俅虽然一直在暗中活动,希望给儿子找个好地方做官,但没想到,竟然是官家直接指派,可见儿子在官家心目中还是有地位。
一瞬间,他感慨万千,儿子终于长大,要独当一面了。
拂去眼角泪光,他问老都管,“衙内呢?”
“衙内早晨去慕容家,刚回来,这会正在窖里呢。”
这窖里装当然不是酱菜,而是府里一些贵重物品,说白了,是个金库,只有高俅父子和几个心腹仆人知道。
高俅进到库里时候,见儿子坐在一个箱子上念念有词,赶紧道:“多凉啊,要坐回屋坐。”
“啊,爹。”高铭站起来,笑道:“没什么,刚从慕容那里取钱回来,我清点一下,总觉得多拿了。”
他和慕容最近没忙别,就拢账分钱了,今天是最后一次对账分钱。
高俅发现自己已经词穷了,到底要怎么夸奖儿子才好呢。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儿子在赚钱上堪称君子,不像杨戬只会刮地皮,简直下等!
“为父刚才听到消息,官家要你做孟州知府,这几日,吏部便会出正式公文。”赚钱虽好,但远比不上出仕。
“孟州,知府?”有快活林那个孟州吗?
“正是!我儿要做知府了!”高俅还不忘踩蔡京一脚,“蔡九比你年长许多,也不过是江州知府!”
高铭笑着深吸一口气,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自己以后不再是混迹街头高衙内,而是孟州知府高铭。
他第一部迈出来了,还迈得非常漂亮。
高俅道:“我儿不高兴吗?怎么不说话?”
“太高兴了,不知说什么。”
高俅看着儿子,抿了抿嘴唇,有些哽咽道:“……为父亦是。”
“爹,您别哭啊。”高铭笑道。
“我哭什么?!”高俅一瞪眼,强行不落泪,“你这才刚刚立业,你还要-->>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成家,以后事情多着呢!我去吩咐准备酒席,你也赶紧从这里出来,换件衣裳,一会登门道贺人便要到了。”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高铭探头瞧他爹背景,就见高俅走了几步后,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不知是不是在擦泪。
高铭出了库房,换了件衣裳,道贺人纷至沓来,当面祝贺,送贺贴吹捧,络绎不绝。
高铭在东京四处赴宴,慕容彦泽燕青崔念奴他们那里,挨个逛了个遍。
如此过了几日,他便收拾行囊,准备动身。
原因很简单,孟州知府已经被免,现在那地方没有长官,处于群龙无首状态,高铭必须即刻赴任。
慕容彦泽满满担心,“听说那里刚有恶徒杀了人,你就过去做知府,会不会有危险?”
武松杀张都监是因为张都监惹了他,况且武松杀完人就去二龙山落草了,早不在孟州。
“孟州除了出了这样案子,全城警戒,反而很安全。再说,我是知府,保护我人很多,就数我最安全了。放心吧,我爹都不担心我。”
慕容彦泽叹道:“虽然外边危险,却也很自由,孟州就是你地界,可以为所欲为,不像我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还听说我可能要进礼部当差,更被看得牢了。”
“礼部好啊,以后就代表朝廷操办蹴鞠比赛了。”
“没你在,我怕想不到那么多点子,遇到事情,连个商量人都没有。”
“孟州到东京,快马跑一天就到,我又不是去了什么深山老林,要习惯书信交流。”
慕容彦泽依依不舍,“你走了,真没意思太多了。”
一开始他接触高衙内,很大程度是抱着看高衙内闹笑话心态,但一番接触下来,反而是高铭教了他许多东西,没有高铭给他出谋划策,也没他今日际遇。
但天下没有不散筵席,高铭如今要去孟州做知府,是件好事,他只能送上自己祝福。
慕容彦泽道:“你在孟州好好做官,东京这么好,争取早日高升,回来进六部。”
高铭微笑,“会。”
他仰头看天,此时正风卷残云,景象变化万千,便忍不住再次低喃道:“会,我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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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行千里父担忧,虽然高铭此去没有一千里,但是高俅担心一点不少。
高俅坚持要高铭带上贴心老都管,照顾他饮食起居。
高铭是拒绝,而且拒绝很干脆:休想。
老都管很伤心:“衙内是嫌老朽年纪大了,唠叨事多。”
卖惨也没用,高铭仍旧拒绝,和老都管一起去高唐州体验很不好。
虽然老人家很贴心,但高铭毕竟年轻,还是想任性活着,说熬夜就熬夜,说用冷水洗脸就用冷水洗脸。
高俅没办法,只得依了儿子,但其他少不了,收拾了一堆行李,恨不得把高铭家当都搬去。
不过最后,高铭只带了银两,旁得都没怎么带,在父亲不舍中,离家赴任去了。
高俅看着儿子车马远行,一边念叨着:“早晚有这一天,不要难过,要高兴要高兴要高兴……”直至车马完全看不见,才背着手,落寞回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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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铭一路太平到了孟州赴任,前任知府已经被免职,据说回老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