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手上功夫,他的大肚囊中还承载着一些奇思妙想,从灌溉区中出来,他猛地获得点灵感,想若这世界上有种物件能够将水从河里拉至田间就好了,省了农人来回挑担之苦。
科技起源于生活,脑中虽有想法,实施却不大容易,傅长机在考工室田间乡下鬼转经了半天,打了不知多少农具武器,也没拿出个章程,恰逢官员轮换,他顶了他人的公职,往玉米地去了。
……
傅长机来的时候,费烙正跟江观潮凑在一起,一段时间不见,费烙灰头土脸,本就不白的皮肤上结了层厚厚的泥水皴,沾点水就能搓出一长条一长条,非常恶心,江观潮站他边上说:“你离我远点,身上有股味。”
费烙大喊冤屈,六月飞雪都不足以说明他此刻心情。他成日里跟着工程队赶工,和黄沙泥土石灰打交道,街道上搞得那叫一个尘土飞杨,街上的人能不脏吗?
傅长机前两天从东西二城间夹道而过,跟江观潮说最新消息:“你是不知道,现在京城大道上都烟尘四起,从路边上走一遭,白衣服都变成灰的,也只有穿官袍不大能看出来。”官袍的颜色都深,“听说不知道哪位大人走多了路,又不爱洗头,走即来挥下来头发丝黏得一缕一缕,篦子都挠不开。”
江观潮:“听着真噫怪。”
傅长机:“谁说不是。”
“后来那些大人又支招,说这路修得有损官威,便以急智想出个防尘的好点子,起码现在绕未央宫周围的几条道已处理清爽了。”他说,“要说奢侈也真奢侈的紧,以粗麻布做帷帐,用竹竿挑了撑着,把道路两旁围得密不透风,大多黄土飞尘石子被困在帷帐内,外头不就清爽了?”
费烙在边上长吁短叹:“事以至此,我这差事不得不办好了,办得好了,圣上夸奖几句,我还有条活路,若办不好了,那几位蓬头垢面的大人就能把我捏死。”
话是这么说,人却不抖豁,水泥混凝土路能面试,费烙起码有一半功劳,因此他比谁都更自信,待道路通畅,以长安为中央向四周延伸,京城便会成为当之无愧的政治经济中心,而国家的各个郡县也会被连成一线。
三人聚合在一起畅谈会儿天下大事,主要是说水泥地会给长安带来怎样的变化,说着说着草丛中又是一阵骚动,肥猫顶着一脑袋的草屑子钻出来。
费烙前段时间见橘猪甚是频繁,已经能调侃几句:“你家彘来了。”
橘猪听了一惊,尖尖耳竖起,警惕的三角眼盯着费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