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彻的心思还是挺缜密的,他既然想以狸身走遍长安, 行动之前难免做些预备工作。
汉代境内狸奴已是不少, 寻常百姓家常人有养, 乃是捉硕鼠一把好手, 只可惜狸奴虽好,也不是人人爱得,此年百姓腹内不见油水, 街上更有鸡鸣狗盗之辈的游侠儿晃荡。
倘若给他们遇见狸奴,无非就是抽经扒皮,烹一锅好汤。
刘彻忖度着橘猪猪也不会跑东西二市城中要塞, 但难免他要造访的达官贵人家“包藏祸心”,纵容下人见狸奴四处驱赶,甚至辅之以乱棒,若挨上一记,他就是真的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他也不可颁布法令,说“全国上下不得打狸奴”, 要真颁布了虽无大碍,他脑袋上也未免不会扣上荒唐的大帽子。
思来想去后,刘彻中有一点子,他召来秋鸣, 在人耳边逼逼两句,后者垂首应了,只言定会办妥。
隔日,朝会大开, 闻此朝会圣上亲至,众臣也稍微收敛点,暂没吹胡子瞪眼抄着笏板上演全武行,然等他们看见刘彻的模样,却都傻眼了。
冠冕上的几十颗珠子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春末青色朝服符合制式,衬告缘领袖,与平日也无甚差距。
张骞的视线一路下滑,锁定在刘彻双臂交叉,深陷在朱青大袖中那一团雪白团子中,那玩意儿定然是活的,小尾巴一翘一翘,翘高了便打在刘彻胸上,帝王充耳不闻,随小妖精盘他,很有昏聩帝王的架势。
等在榻上坐定后他就一脸老神在在地宣布:“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偏生手指头尖还搭在猫下巴上,白团惬意地呼噜呼噜呼噜,声音很大,列前队的臣子听得一清二楚,他们中有些人定力不是很行,争辩着争辩着,视线就锁定在狸奴身上了。
“退朝——”内侍一把尖嗓子震醒了众臣,待刘彻如风似的离开后,他们仨瓜两枣地凑在一起,浑浑噩噩讨论早朝时的事务。
“陛下所言水泥可是黄河隘口上使用的新石砖?”
“是,啊,嗯,大概。”漫不经心地应和两句后忍不住偏移话题,“你们说陛下怀里抱着的……”
“是狸奴吧?”
“毛色雪白,终归不是犬彘之流。”
“所以就是狸奴啊。”
“陛下何时欢喜狸奴了?”他钟爱的不是飞禽雄狮猛虎?
“便是欢喜,也万万没有带上朝廷的道理,当真是荒唐!”
甭管如何,刘彻爱狸奴的话题热度,是切切实实操起来了。
……
长安城中挂起了一股怪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