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想什么时候来都行。”江观潮说,“我又买了十只崽子,准备到月中煽,你要是想看,先跟我说声,哪天有时间哪天来看。”
鑫三郎应声,火烧屁股似的跑了,江观潮从调戏小男孩儿中得到乐趣,心说自己宝刀未老,帅得一如往昔。
……
煽猪当日,盛况空前,江观潮以为自己成了一出西洋景,被从四面八方前来赶集的人用目光盯死在舞台正中间,还好他心理素质强,临危不乱,整理煽猪工具时行云流水,一点儿也不局促。
条凳放在猪圈门口,洗好的小铁刀被厚麻布包裹得紧实,一盏豆灯在微风中摇曳。包裹草木灰的白布袋子大咧咧地放在筐子里,他先给周围人看一圈这止血的包,年轻的男人一头雾水,而年轻的小媳妇们则给了江观潮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他的行为换算到现代,就是一个男人拆开了一包卫生巾在大庭广众下展示,神经病似的。
“此物用来止血消毒。”他不得不解释自己不是变态,年轻的女郎们对他态度依旧不大好,眼神中充满了唾弃。
他坐在条凳上,需要被煽的小猪仔都被圈在另一块临时搭建的篱笆围栏里,他单手一捞就抄起一只,前蹄被用麻绳捆得严严实实,猪仔叫得凄厉,不断扭动瘦削的身躯。
它的头朝下,被江观潮用大腿夹住,众人只能看见洗干净的屁股,江观潮还嫌弃不够干净,又用布沾水擦了几遍,明面上看不出尘土。铁刀在豆火中走了好几个来回,在缺少酒精的古代只能用高温湮灭细菌。
猪蛋蛋在阴囊底部后三分之一处,用手指扒开,靠近的人看得明明白白,小铁刀被江观潮灵活夹在指缝间:“在这里割一刀,口子不要开太大,跟大拇指指甲盖一样长就行。”
“刀一定要快。”说着他已经划出一道口子,血与脓液还没来得及从创口中喷涌而出,他就熟练地挤出了两颗小球。<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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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依旧不是红血,是黄色的液体。
小部分精索以及阴囊系带被连带着扯出来,刀干脆利落地将他们斩段,装满草木灰的白布包死死堵住伤口。
“按压一会儿等血不流把布包拿走。”他说,“过一两天伤口就能长上,半旬彻底长好。”
“这就行了?”村人发问,就他们看来,未免太迅速也太简单。
江观潮点点头说:“没错。”
“哎,江郎,长大的猪仔能不能煽?”已经轱辘着眼珠子打家里瘦猪仔的注意。
“阉是可以阉,什么时候阉都可以,不过大猪挣扎得厉害,制不住,而且他们伤口的恢复能力也没有小猪仔好。”江观潮提醒,“我煽猪仔,十头总会死一头。”
他的话让很多人打退堂鼓,自己的猪已经养了一段时间,不是很膘肥体壮也比小猪大多了,要死了不得不偿失?还不如等到来年开春再买小崽的时候再煽。
……
村人中还有人没放弃养猪大计,鑫三郎左想右想,觉得以自己的身板种田实在没什么用处,现在家混着也是混着,倒不如孤注一掷看看能不能在养猪上养出名堂。
为此他多跑了好几次江观潮的猪圈,江郎不仅煽猪,养猪的方式,猪吃的东西都跟其他人家不一样,其中很有学问。
他总共养了快百头猪,放现代都是个大工程,一人分身乏术,打理不过来,于是请了三名妇人共同侍弄猪仔。
妇人也不是随便请的,她们先头都在马邑城生活过,马邑之围后,很多人选择留在马邑,也有很多人到河东避祸。换城市后不可能再畜牧放养,织布的收入又很不可观,多少都要做工补贴家用,江观潮还挺相信马邑人的铮铮傲骨,干脆把仆妇一同请了来侍弄猪仔。
论江郎养猪的学问,没有人比她们更精通了。
王娘子牵扯嘴角的肌肉皮笑肉不笑,眼角余光瞥向畏畏缩缩的鑫三郎:“哟,什么风把鑫三郎吹来了?咱这猪圈味不好闻,你三天两头过来干嘛?”尖酸刻薄的语气下几乎把偷师两个大字明晃地镌刻在他的脑门上。
“我、我是有点想学。”
王娘子的声音越发高昂,尖锐得可怖:“想学?想学就能给你学的?你知不知道人家求学拜师都走个什么流程?一条猪肉三条鱼两只大雁束脩绝对不能少,此外还要喝敬师茶结结实实磕几个响头……”不屑的嘴脸充分说明了王娘子的意图,想要拜师?先拿点诚意,否则就滚。
“王家的,你安分点。”如雷的暴呵声灌耳,鑫三郎脖子缩完才发现骂得不是自己,陆大娘手插在水桶粗的腰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唾沫星子中写满了侠义恩情,“江郎教你养猪你给他割条肉了?我呸!都是没心没肺赖在这蒙恩的,充什么大尾巴狼。要耍威风回寨里耍去,一人一口唾沫星子淹不死你!”
王娘子的脸以肉眼可见挂下来,一大盘五颜六色的颜料忽的打翻在她脸上,赤橙黄绿青蓝紫,统统刷了遍料。
鑫三郎深觉自己来得不是时候,没见到江观潮不说还闯进了悍妇们的斗争中,一不小心就要小命不保呜呼哀哉。
还好他运气不错,悍妇骂街把江观潮吸引来了,无论陆大娘王娘子看见正主驾到都偃旗息鼓,经过风水雨大烈日当空暴晒的菊绣球绽放在他们脸上,沐浴阳光的笑容让江观潮不由后退一步,被吓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