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入深冬,寒风刺骨,匈奴人的骑兵几次南下,却没有讨得便宜,马邑的兵马布置日益健全,便是靠近云中道的村落都有将士巡逻。
然损失不大却并代表没有,村人还好说,将士却损失不少,马邑城的县令郁夫日益烦躁,只有看见工匠打造的马鞍,他才会舒畅些。
聂壹给他倒了杯温热的酒,两人面前盛放小案,案上只有酒与饭,还有一小碗酱。郁夫与聂壹是莫逆之交,后者虽是商人,对城贡献极大,以往冬天若有村寨缺粮,他会无偿提供,是当地很有名望的富商。同时,聂壹常在草原上做生意,匈奴人也都认识他。
他们两先聊了会马鞍,讲大半守军都装上了此物,说到军备,不免谈到新增加的军粮:“闻说军中购买大量豆醢,充作粮食。”
聂壹说:“确实如此,豆醢滋味甚美,价格低廉,很适合将士吃。”
郁县令:“但豆醢商不过到城两月,哪能做如此多酱?”他可是听说第一批酱早就被五湖四海的商人拉走了,前些时日,好友与他通信,还说“马邑酱”滋味很好。
聂壹:“他可不是一人做,先前招的村人也会在院中打下手。”
“不是已经补发了些粟,可令村人过冬?”
“粟米量不够,只可充饥,不能饱腹,此外村人感念江郎高义,传他们做酱之法,愿多做些时日的工。”
“这很好。”郁夫点点头说,“哎,这等义商,我也该见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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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壹笑道:“我也有此想法,吾弟与他交好,他答应帮我引见江郎,明日午后我等会在谒舍相见,你可要同我一起前往?”
郁县令说好。
……
两人在说江观潮时,后者正带着众人热火朝天磨豆浆,大半个月过去,他小院里的人更多了。
他实在是低估了古代劳动人民的淳朴与热情,边疆人尤为豪爽,他们有了足量的粟与豆后,拖家带口来帮江观潮做白工,言是江郎传授他们做豆醢的方子,此恩情不可不报。
四十石豆子还有很多剩余,被勤劳的村人们做成了豆酱,江观潮看村人被冻得红红的鼻头还有手脚,决定弄点好吃的犒劳他们。
他首先想到的是豆腐,或者加了酱汁,咸咸的冒着热气的豆花。它们的做法并不是很难,却也不简单,需要准备点工具,还需炮制卤汁和酸浆。比起豆花,只要有石磨就能做的豆浆最容易弄。
石磨是陆家寨的村人帮他打的,面平整,质地细腻。江观潮提着一大木桶往后院走,桶里装了浸泡好的豆子,泡得时间太长,豆表面的衣子破了,隐约可见到酸水。
村人看见他只是好奇,也不问江观潮要做什么,倒是聂辽直接从他手中接过了大桶,他人高马大,有使不完的力气,踩在坚实的土地上,像是一座巍峨的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