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丞相府为长公主诊脉,顾将军也曾带她给先皇诊过脉,而几日前顾将军来问过她长公主的病情。
这都是极为隐秘的事,这尊煞神能知晓,且称呼长公主为‘我家殿下’,说明他很有可能是长公主的人。
萧韫壮起胆子打量着眼面前这尊凶狠的煞神,长公主身边有这号人?
突地,一个名字闯入脑海。
鹰刹!
长公主的贴身暗卫,心狠手辣凶恶如魔,且不善言辞,曾陪着长公主征战沙场,大杀四方,还曾拒绝两任皇帝的任职令!
“你……是鹰刹?”萧韫小心翼翼的道。
鹰刹冷哼了声:“嗯。”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萧韫松了口气,她突然就不害怕了。
嘉俞嘉和年间,鹰刹随着长公主立下不少功绩,是缙国的大英雄,她不该怕。
且他只是看着凶,确实没找她麻烦。
不耐烦的凶神恶煞也只因他不善言辞,想到此,萧韫扯开一抹笑:“不知殿下有何事吩咐民女?”
鹰刹对萧韫突然转变的态度很是不解,在心里冷嗤一声,女人果真是善变!
“殿下说,她有陈年旧疾,是嘉和年间四处征战所致。”
萧韫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她医术虽不敢说精妙至极,但却绝不会连脉象都把错。
长公主的心脉损伤确实严重的有些不寻常,但绝对没有旧疾。
“不知长公主何意?”
萧韫犹豫再三,问道。
长公主特意让鹰刹来这一趟,绝不是
为了告诉她她诊错了脉。
鹰刹冷声道:“三日之内,这个消息必要都城人尽皆知。”
顿了顿又加了句:“殿下说,你知道怎么做。”
萧韫盯着鹰刹,半晌无话。
直到鹰刹出了医馆她才回过神,急忙追出去却已经不见了人影。
萧韫倚在门边,久久没有动作。
风起,风玲响。
萧韫侧头望去,白色风铃随风而动,那只风铃是她在嘉俞末年亲手做的。
风铃响,故人归。
而她在等代兄出征的嫡公主归京。
她能遵从本心到如今学有所成,大半都要归功于她大缙的嫡公主殿下。
那年,家里人坚决反对她拜师学医,多番争执无果,就在她终要妥协时,传来嫡公主殿下代兄亲征的消息。
她虽不大了解朝政,但嘉俞末年那场内外之战,都城几乎人尽皆知。
那时候的先皇还是东宫太子,自幼时落水后这位殿下的身体便一直不大好,十几年来都是以药温养着的,若要这位殿下带兵打仗,与送死没有区别。
可身为储君无功绩在身难以服众,恰逢西宁边关挑衅,几位皇子便在背后推波助澜,朝堂上开始逼迫东宫太子亲征。
朝臣振振有词,句句在理,嘉俞帝按不下去,唯有东宫太子出面解决。
可于东宫而言,此事进退两难。
若拒绝便是示弱,不配储君之位。
若同意亲征,便等于去送死。
詹事府风府几经权衡下,压下太子执意亲征的决定,朝堂上几方势力争得面红耳赤谁也不肯退让,而就在此时,惊月公主闯入朝堂提出代兄亲征。
古往今来,没有女将上过战场,可想而知当时惊月公主的提议有多令人震惊。
朝臣自是反对,嘉俞帝太子也不答应,几番争执后惊月公主以血起誓,当朝立下军令状。
最后,惊月公主如愿代兄亲征。
她那时仿若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霎时便热血沸腾,惊月公主金尊玉贵尚能带兵打仗,保家护国,她又为何不能从医,治病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