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知道了,定是要大动干戈的四处寻医,她不愿整日喝那苦的头皮发麻的汤药。
也不愿。
再活下去。
这日,赵意晚又发作了。
离上次发作才五日。
钻心的疼痛让她整个人陷入混沌,这一次赵意晚晕的不是很舒坦,再在梦里她看到血剑横飞,看到尸体满地。
那是战场。
是她曾经替兄长打的那一战。
画面一转,又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寝殿,龙床上的皇帝奄奄一息。
那是她的兄长。
才二十五岁。
兄长驾崩前,拉着她的手让她不许再惹事,要乖一些,以后没人再护着她了。
可她还没有来得及乖一些,就入了狱。
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登基,大赦天下。
按理说她是长公主,新帝是她的庶弟,怎么样也会敬她三分。
可偏偏,最后登基的这位与她有血海深仇。
最后,她看到新帝提着剑一步一步朝她走来,那把剑上,鲜血淋漓。
他说,他杀了她的府兵。
他杀了连芮。
赵意晚猛地睁眼。
入眼处是金色纱帐。
用了足足一刻,赵意晚才平复了心情。
这样的梦之前做过,但没有如此清晰。
赵意晚苦笑。
莫不是她真要死了。
可她还有一些事没有做完。
阿喜小鹊儿交给贺清风她放心,但还有
连芮,鹰刹,还有她的府兵,亲兵。
她得将他们安置好才能死。
赵意晚起身静静的看着门外那道人影。
她在这里呆不久了。
这两日,她在金屋外看到了几个陌生面孔,也看到了苏栢眉宇间的阴郁。
想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必是好一番刀光剑影。
“来人。”坐了许久,赵意晚唤了声。
不出意外,最先跑进来的是苏栢。
“晚姐姐你醒了。”
赵意晚懒懒的瞥了眼他:“你倒是清闲。”
正欲斥他几句食国家俸禄便该尽心尽力时,却听苏栢道:“我今日休沐。”
赵意晚:……
“哦。”
苏栢从进来开始手便背在身后,似是藏着什么东西。
“晚姐姐。”少年郎扭扭捏捏的唤了声。
赵意晚:“怎么?”
“我……我有东西想送给晚姐姐。”苏栢脸上泛着微红,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盯着赵意晚。
赵意晚难得见他如此扭捏,轻笑道:“什么。”
苏栢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将东西拿出来。
是一根木簪。
“这……这是我亲手雕的。”苏栢小心翼翼道:“不知道晚姐姐会不会喜欢。”
赵意晚在少年郎手背那道划伤上一扫而过,接过木簪仔细打量。
“凤凰花。”
木簪雕刻的很精细,纹路很美,应当用了不少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