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意再告诉我一次想要货的原因吗?”他抬头看着月岛的金眸。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瞳眸深处的金色愈浓,在中心微微暗沉下去,变成了雾一样的黑。
“我的丈夫……他从事的工作需要用到个性。”月岛吞咽了一下唾液,用气音说道,“他买了巨额生命保险,而我是受益人。所以我……”
说到这里,她似乎说不下去了。但黑泽弯起双眼,催促道:“夫人,我需要你继续说下去啊。”
月岛像是下定了决心,终于颤抖着嗓音说道:“我……我需要用这些东西杀了他,然后伪造成意外事故身亡……”
“钱都带来了吗?”他语调漫不经心,目光却望向放在月岛椅子旁边的银白色拉杆箱。
“是的,这些都是定金。”月岛轻轻呼出一口气,转身想去拿银白色箱子,没想到手却被黑泽死死攥住了。
“除非……你说的都是骗人的。”攥住月岛手指的手力道大得出奇,剧痛让她蹙紧了眉,“你根本不是想要谋杀丈夫的已婚女人,而是职业英雄或者警察,你手指上没有伤,而是有练枪的枪茧。那个箱子里的东西根本就不是钱。在你打开箱子的瞬间,你就会试图用某种方法抓住我,对吗?”
他的话多说一句,月岛的脸色便沉下去一分,直到最后,她面孔上的惊慌、恐惧与紧张彻底消逝,仿佛卸下面具般,最终剩下的就只有一片冰川般的寒意。
金眸直勾勾盯着黑泽,随后瞬间往拉杆箱的方向转去。然而就在这一瞬间,黑泽抓住月岛的手用力一折,只听一声轻轻的碎裂声,月岛猛地咬紧下唇,闷哼了一声,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
她的左手四根手指全部被黑泽折断了。
“我知道你一定有同事埋伏在附近,但是你也要知道,这座餐厅里还有几十上百个无辜平民。”黑泽抓着月岛骨折的手,将她连人带椅子拖拽到自己身边,亲昵地附在她耳边说着。空着的左手从桌布下伸了出来,手腕以下的地方赫然变成了乌黑的枪管。
看着咬紧牙关的月岛,黑泽微喘着,倏然笑了起来。在其他用餐的人看来,他们不过是一对交头接耳的亲密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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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告诉你,我的个性是“人体枪械”,比普通的枪支威力大多了……让你的同事全部撤走,再亲自护送我离开,否则我就会随意开火了……”
“除非你把我轰成肉泥,不然我绝不会让你大摇大摆地离开。”怕惊动其余顾客,月岛的声音放得很低,面孔上也早已看不出什么异样,但她的话却说得斩钉截铁,毫无回旋余地。
“呵……”黑泽干巴巴地笑了一声,目光在四周逡巡,最终对准了斜对面桌子上那个独自坐着、戴着帽子和围巾的男人。
“就先拿他开刀如何?”黑泽舔舐着干燥的嘴唇,“发射子弹的时候一点声音都不会有,他就算死了,估计也会保持着那种姿势吧……你猜过多久才会有人发现他已经死了?”
看着枪管肆无忌惮地伸上了桌子,最终对准了对面男人的脑袋,月岛脊梁蹿上一股冷气。她所属的警视厅公安部公安第五课追踪这个倒卖违禁品的团伙已经很久了,她心里很清楚眼前的男人的确有可能会说到做到、真的通过滥杀无辜来让她屈服。
杀死一个男人根本只能算是前|戏——黑泽刚才所说的、在餐厅内对着无辜顾客随意开火则是更加可怕的后续。大部分的警员埋伏在餐厅外,而餐厅内也有扮作顾客的公安——但为了避免被黑泽发现,他们的座位都隔了一段距离,更何况等黑泽开火,惊慌的顾客与餐厅服务人员都会成为公安警察行动的阻碍。到时候在一片混乱的状态下,到制服他为止,死伤者也许会达到两位数——前提是他们能够在他成功逃脱之前制服他。
乌黑枪管在餐厅的灯下泛着暗沉的光泽,枪口调试着角度。而就在这时,月岛用力蜷曲起腿来——她一脚踢开了椅子,转身就朝着黑泽扑了过去。
黑泽的瞳孔瞬间一颤,像是想不到身旁的女人会采取这种激进不要命的打法。月岛的速度极快,瞬间,她便挡在了他的面前,完好的手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臂,而他手掌化作的枪口正对准了她的腹部。
冰凉的枪管一下子抵在腹部,月岛不由得咬紧了牙关——黑泽的话一定透过耳麦传到了埋伏在一旁的警员的耳中,只要坚持五秒就好,五秒之内,堵住枪口,那她的同事一定能够制服这个男人。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未出现,面前的黑泽面孔上的杀气逐渐转换成了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