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应该那么拎不清。我不想再让父亲的事情发生。”她终于呜咽出声,将额头抵在了安室的身上。男人硬邦邦的锁骨顶着她的额头,传导而至的体温不仅没能让她安心,反而令她生出几分后怕:“刚刚如果你来救我的时候自己被撞死了怎么办?如果我没有机会告诉你这些话该怎么办……”
“和这些比起来,之前的事……真的不重要。你活着就好。”新堂的嘴唇发青,身体剧烈地颤栗起来。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后脑却忽然扣上了一只手掌。
安室抱紧了她,将她按在自己怀里。
“我明白了。谢谢你,祭。”低沉的声音在新堂耳畔响起,她的胸口刚因为这句话而放松片刻,安室的下一句话却令她如坠冰窟,“但是你不能再回你的公寓,也不能再和我见面了。听我说,等一下我会让我的同事来接你。你必须在公安警察的保护下再改换一次姓名和住址,以另一个身份重新活下去。”
耳边的嗡鸣声逐渐加大。新堂从安室那看似稳定的声线中听出一丝难以察觉的轻细颤抖与内里极力隐藏着的几分幽郁。
“那辆卡车……是害死我父亲的凶手盯上了我吗?”她努力了半晌,这才将这句话说出了口。
安室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低声对她做出了保证。
“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我发誓,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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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仔细想想,这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但不知为何,新堂却依旧总是会想起当时的情景,在一片漆黑的深夜里,在夕阳染红空气的傍晚时,以及……视野被白色灯光照亮的那一瞬。
一个呼吸之间,思绪便已回笼。新堂提起垂至脚踝的吊带长裙,无声地跨上台阶,朝着小舞台中央的钢琴走去。
一束柔和的幽亮白光照在舞台上——说是舞台,不如说是稍高的一处木质台座。走上台阶之时,新堂还看见一旁穿着白色阔袖衬衫与黑马甲、抱着托盘的女侍应生轻轻对着她做出了口型:“绀野小姐,加油!”
走到钢琴前坐下,又抚平裙摆上的褶皱,新堂缓缓抬起双臂,将指尖悬在了黑白琴键上方。
……
“今天也辛苦你了,绀野小姐!”
结束了两小时演奏的新堂换好衣服、打开休息室的门后,迎面便看见了名叫吉野的女侍应的笑脸。
自从那天按照安室的话坐上了公安的车之后,原本的生活便被新堂彻底抛弃。又一个圣诞节刚刚过去。在过往的一年内,她转到另一所新的大学、切断了与原来朋友的一切联系,也不再涉足过去生活的那一片区域。经历过的一切在记忆里逐渐模糊,就像是一个渐行渐远的梦。
她不知道安室现在身处何地、又是以怎样的身份执行着公安警察的任务。那天之后她再也没见过他。但改换身份后直至今日,她也没遇到过什么麻烦——这应该也是他在暗中保护着她的证明吧?
当时做的兼职也被她辞去了。如今新堂靠着学音乐的母亲从小教导她的演奏技能,在一家意大利餐厅当驻店演奏者,每周有三天要在晚餐时分弹三四个小时钢琴。
这份兼职的工作时间和练习时间合适,薪水也不错。新堂已经在这家意大利餐厅工作了半年了。
“吉野小姐也辛苦了。周三我会准时来的。”新堂露出微笑,程式性地鞠躬。她演奏时盘起的头发此刻已经放下,发丝还带着惯性的微卷,面孔上浓丽的妆也在休息室里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