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只

秦郁之:……

前面句话听着不会让人浮想联翩,后面句话听起来也不会让人浮想联翩,但两句话连起来就不是那么个滋味儿了。

秦郁之笔尖一滞,划出了一条波折下划线后,不动声色补救回成平稳直线。

周六有一个竞拍拍卖会。

临出门前,阙安对着秦郁之道:“我就不能裸着去吗?”

十分钟前,阙安对着一面全身镜,左瞧瞧右看看,半天没看出身上折减做工考究、制作精良燕尾型小西装到底贵在哪里。

为什么要带这些乱七八糟小玩意儿

又是领结,又是项圈,娘唧唧。

尾巴上那个蝴蝶结到底有什么用?

连狗绳都是什么意大利什么皮材质,有这钱能换几块实际点肉吗?

秦郁之今天穿着和平日别无二致,只是身上略微喷了点杜松子香,看起来随意而又带了点特别,听到阙安反抗,他随意不过脑说了句:

“你可以裸.着等我回来。”

秦郁之说完这句话后,空气凝滞了两秒,秦郁之立马意识到,这句话带了些许歧义,他不自然准备再找补两句话解释一下。

但心大如狗,全然只把这话理解成“不穿衣服就不让出门”,没脑补其中深层含义,只妥协点点头,像是对恶势力低头:

“穿穿穿穿穿,我穿我穿我穿。”

这套衣服就当是入场券了。

这场拍卖会拍卖藏品钱尽数用来捐赠给公益协会,拍品都是一些具有收藏价值字画古董一类,但实际价值远低于拍卖价,这也是慈善拍卖会另一层解释。

名义上虽然是和气慈善二字,实则能参加拍卖会人都是A市有名大佬,商界各路兵马汇集于一堂,算是个结交新人脉,交换利益和打探消息好场合。

所以拍卖会其实是个幌子,重头戏在后面。

全场除了秦郁之,各个心思都没放在拍卖台上,毕竟拍卖结束后酒会才是重中之重。

秦郁之坐姿端正,丝毫不被周围喧闹和坐立不安各色心绪所影响,还真看上了几幅字画,拍了下来,结束后工作人员把字画送到了秦郁之身边。

白色宣纸上,黑墨力透纸背,跌宕遒丽,运笔有峰回路转之势,看上去颇有大家风范。

阙安瞟了一眼,开口不屑道:“就这,这就是毛笔字?你花了多少钱?”

秦郁之平静道:“六百万。”

阙安看秦郁之仿佛在看一个钱多傻子,沉默半晌后,他试探着开口:“其实我也是书法大家,你下次要是想要,给我瓶墨水,不用笔,我拿尾巴给你扫一副出来,也不用六百万,给你打个折,给我六十万就行……”

秦郁之看了一眼后就卷好放好,看了一眼阙安,平静道:

“不了,水平太高,买不起。”

阙安:……

卷好画卷后,秦郁之理了理袖口,站起身准备入场,不忘叮嘱阙安:

“你就在这儿,别乱走动,千万别说话,结束后我回来接你。”

说完就拉开门走了出去。

酒会禁止宠物入内,阙安只能在这儿安静带着,还得为了避免暴露身份而闭嘴,缄默不言,屋子里就他一个,难免无聊。

终于,在时针转动一半时,阙安多动症发作,跑出了屋。

酒会是在大楼里,楼外有个花园,花园里花姿态精致,一看就是经过精心栽培、为有钱人观赏而专门栽种花朵。

除此之外,花园还有个露天台,是个聊天吹风好去处。

阙安坐在露天台秋千上晃荡,打算等着秦郁之酒会快结束了,再溜回去。

结果刚趴了没几分钟,只见两个穿着黑西装男人走近天台,举着酒杯在阙安面前停驻。

阙安抬起眼打量了下两人。

有些熟悉。

最近秦郁之好像在竞标一个项目,但一直迟迟未定下报价,为了这事儿忙了好几周了。

这两人,好像也是这项目竞标对象之一。

阙安观察到这点后,懒懒耷拉下耳朵竖了起来,带了几分专注,注意听着两人说话。

两人可能都带了几分醉意,说话声音虽然不大,但谈论话题却颇为大胆,阙安越听越心惊,从预算价、标底价、再到投标价,借着风力,几个数字传到阙安耳朵里。

两人走后,阙安眼神微黯,也跟着跳下了秋千,回到了屋里。

酒会结束后,阙安坐上车时,明显闻到了秦郁之酒气。

普通酒会上不会沾染这么重酒气,最多也就是带点酒味,很快就会散去,但阙安闻到酒味却经久不散,越靠近秦郁之越重。

他扭头,用眼神询问秦郁之:你喝酒了?

奈何秦郁之现在脑子有些昏沉,并没有接收到阙安眼神中杀气,他垂着眼安静坐在原地,比起平时锐利锋芒秦总,这个样子无端多了几分乖巧模样,像是乖巧坐班车回家小学生。

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到底是喝了还是只是单纯沾到红酒味?

也不能出声质问。

阙安只能忍到车开回家后。

刚回到房间,等到没人后,阙安立马扑上秦郁之大腿,用狗鼻子轻轻凑到秦郁之面前闻了闻,果然闻到股醇厚红酒芬芳,他难以置信道:

“秦郁之,你真喝酒了?”

医生反反复复叮嘱,每次来家都说一遍不能喝酒不能喝酒,合着秦郁之拿医生话当耳旁风呢?

秦郁之轻轻抬起眼,眼里带了几分迷蒙醉意,比起平时不显山不露水,让人看不出情绪眼睛,此刻眼里多了几分狡黠,更像是脱下了大人皮囊小孩,张了张嘴狡辩道:

“我没,没有,酒会上酒味太大,不小心沾上气味而已。”

阙安心道都说喝醉了壮胆,这胆子果然是真大啊,这谎都敢撒。

他被气笑了,开口道:

“你确定?”

似是觉得确实谎言不够诚挚,秦郁之想了想,摒弃之前说法,换了个说辞道:

“有瓶酒,路过我时候被……被不小心打翻了,所以才沾上酒味。”

阙安脸彻底拉了下来。

就他自己这身体他自己不清楚吗?禁那叫一个五花八门,连油炸食品都跟毒药一样,碰了点就得去医院开药。

而喝酒,那就跟自.杀无异。

昨天刚犯过胃病,命差不多没了半条,今天又喝酒?

这人到底在想什么?

而且都已经到这个程度了,这人还要狡辩?

行,秦总厉害。

阙安语气发凉,像是一把尖刀,带着最后宣判,冰冷道:

“酒,翻了?”

秦郁之明显是有点醉了,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伸出手去拽秦郁之毛绒绒爪子,低低嗯了声。

最后一次机会被用完,阙安眸色微黯,伸出前爪按到秦郁之胸口上。

秦郁之身体瘦削,又是醉后,意识朦胧,只觉得胸前受到了重重一推,像是个秤砣朝自己砸过来,接着整个人不受控朝后仰。

阙安支棱起鼻子,在秦郁之脸上嗅到了酒味,最后直接找到了酒味最浓厚一处,轻轻伸出舌头,在秦郁之嘴角舔了一下。

刺激酒精味,混杂着杜松子香,沾上了阙安舌尖。

阙安冷冰冰咂摸了一下酒味,仿佛抓到了关键性证据警察一般,无情盘问:

“那你嘴角酒味,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