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意避开姬珩等人把自己单独带过来,明显不可能只是为了关心她的身体的,这一点黎浔十分确定。
但她依旧很镇定,并不驳皇帝好意:“多谢陛下。”
行礼之后就退去了外间。
休息是不可能在这里休息了,就找了把能看见暖阁里情况的凳子坐了。
暖阁里,皇帝却是直接阖眼小憩起来。
黎浔就不骄不躁正襟危坐的等着。
约莫是过了有一炷香的工夫吧,外面才有小太监敲门禀报:“太医到了。”
皇帝这会儿还没醒,陈忠年就进去轻推了下把他叫醒了,又喊了宫女送湿帕子和漱口水进来服侍。
皇帝倒是没忘了黎浔还在这,简单的拾掇过后就指了指外面:“不是太医到了吗?宣进来吧。”
黎浔连忙就要起身。
他却又抬了抬手:“你坐着。”
又对刚进来的太医道:“病人在那,你给那丫头把个脉。”
黎浔也没矫情,大大方方的将手腕搁在太医掏出来的脉枕上让他把脉。
她这个孩子怀上的时间略有点问题,但是当时她补救措施做的及时,此时倒是并不怎么担心。一般的喜脉要到能被医者诊断出来的程度起码得怀孕一个半月以上了,并且单是通过摸脉来判断,若不是极个别医术顶尖的医者也绝做不到精准无误的判断怀孕的天数。正常来说,大夫给孕妇诊出喜脉,要推算怀上的日子和临盆的大概日期,都是要细问过怀孕之前月事和行房的情况来综合推断出来的,再有经验的大夫也很难单凭着诊脉就诊出孩子具体是哪天怀上的。
这太医以前自然不可能见过黎浔,但去传旨的小太监有透露过黎浔的身份,所以他诊出了喜脉之后虽略有点意外,但再过激的反应也没有——
毕竟两月之前黎浔和姬珩在黔州城就已经成婚了,若是新婚之夜就怀上的,那这孩子到现在也有两个月了。
只是黎浔毕竟不是皇帝的嫔妃,这太医也不好当着皇帝的面细问她和姬珩成婚前后的月事和行房情况,诊过之后就端端正正的跪下给皇帝禀报:“回禀陛下,这位姑娘身体并无大碍,她是得了喜脉,脾胃略有不调,又有些肝火过旺,都不算是什么大毛病。陛下若是不放心,臣就开个安胎的方子给服着调一调。”
黎浔的身体底子好,兼之她自己就通医理,家里还有季氏随时盯着,确实没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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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太医也是在宫里当差久了,说话才会这般圆滑不说死——
万一皇帝是不想留她腹中这个孩子呢?是吧?若是不用药,又怎么为君上分忧?
太医跪在地上,心中其实很有几分忐忑。
皇帝这时候就已经被服侍着重新穿好靴子下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黎浔立刻站起来。
他却似乎也没有别的意思,直接挥手打发了太医:“没事就好,你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太医暗自很是松了口气,飞快的收拾了药箱便离开了。
皇帝径自往前走,黎浔就只能垂眸敛目的稍稍再往旁边退了退。
陈忠年很默契的已经打发了宫人们全部出去,屋子里就又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皇帝走到黎浔之前坐过的凳子上坐下,手指轻叩在桌面上……
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并不好受,黎浔倒不是没这个定力和耐性去隐忍,只是觉得没这必要,于是就走上前来两步跪在了他面前主动开口:“陛下是有什么话要单独与臣女说吧?臣女斗胆,还请陛下直言就是。”
反正伸头也是这一刀,缩头也是这一刀,她确实觉得没必要煎熬着等皇帝主动发难。
但是这一蓦然开口,却确实是有几分放肆逾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