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浔拍开他的手。
他又伸手过来继续扯,还理直气壮:“起来给本王擦头发。”
黎浔抱着被子不理他。
他就说:“那本王喊战烈进来擦了……”
黎浔这才不得已又爬起来。
见他头发上的水已经把床单弄湿了一片,她本来就不怎么高兴,就想也不想的拿脚踹他:“你坐下面去,没看见在滴水吗?”
这帐中的陈设不比家里,大部分士兵都是打地铺的,姬珩这也是仗着身份,他这帐子里才有床的,可是没有脚榻,下面只铺了一层羊皮地毯。
他倒是听话,顺从的就滑到地上坐着了。
黎浔挪到床边,拿帕子开始给他绞头发。
连续用了四五条帕子,水绞得差不多了,她气也渐渐消了,姬珩更是敏锐,自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又蹭回了床上。
黎浔双腿耷在床沿上,继续给他擦头发,他就枕在她腿上,心满意足的躺在床榻外沿闭目养神。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手痒心也痒,悄摸的就又要上手。
黎浔当时正盯着他呢,直接瞪他。
姬珩这就彻底恼了,一骨碌爬起来,不满的指责:“就是连碰也不能碰是吧?本王到底娶的是你还是你肚子里的那个?”
媳妇娶回来了不能碰?
合着本王这就娶了个球啊?!
人间惨事,不过如是……
在这件事上,黎浔其实还是心虚理亏的,毕竟第一次那件事是她……
也不好再跟他对着干,思前想后还是软下了态度:“我大哥今夜应该不会回营,要么你去他的帐中睡?”
姬珩咬牙切齿,眼睛里蹭蹭冒火:“新婚之夜,你叫本王去黎云泽那睡?你想让人议论本王不行?”
黎浔:……
天地良心,她真的是为他着想好么?
意见谈不拢,就只能是不欢而散。
姬珩把她塞到床榻里边,自己横在外边,拿了被子从头蒙到脚。
气是真的气,憋屈也是真的憋屈,最后也只能是口头上发发脾气,更是一句有针对性的重话也不敢说。
前世后来没能留住的那个孩子,对黎浔来说是心结,对他而言却是噩梦,那时候因为查无实证和线索,最后事情不了了之了,黎浔当时是气疯了,一定要逼着他处置太子,其实他知道她就只是需要一个发泄口,将那口气发散出去,那件事并不是太子做的,她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和不讲道理的人,却真的没有想到那个孩子的离开会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逼他无果,她竟直接自己一碗绝子汤灌下去,彻底断了所有人的指望,一了百了。
那件事之后,她在人前人后虽然都还是与往常一般的模样,可是只有他知道,那一辈子,他都不可能再真的得到她了,她在他身边把自己当成了一件没有感情和温度的摆设,明明看得见也摸得着,可每每碰触到的时候都心如刀绞,无法释怀。
黎浔本身其实不是个多喜欢孩子的人,这一次她却满怀着憧憬和希望为了这个孩子千里迢迢来边城找他。
姬珩明白这个孩子对她的意义,纵然她一直说想要重新来过,可那个孩子的事却是一个结,卡在她心里,如果迈不过去,她也永远不能释怀。
所以,即便他也一直没有做好这么快就再做父亲的准备,这些天却也都几乎可以说是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的在努力配合,从不敢表露出一丁点他是不期待活着无所谓这个孩子到来的迹象的。
她想要迈过那道坎儿,他要陪着她一起走过去。
黎浔在他身侧重新躺下,他又伸手把她勾到怀里抱着。
黎浔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闭着眼还是一副不大痛快的样子,也没说话,就枕在他臂弯里也闭上了眼。
次日一早,战烈就自告奋勇进来收拾了床单抱着出营去洗。
黎浔和姬珩这边刚梳洗完毕,穿戴妥当了要出去,战风就急急地过来禀报:“殿下,王妃,岳元婧逃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