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浅这药堂虽然开得时日不多,不过她布医施药很是便利了周遭百姓,这些行人百姓对她都无恶意,一开始驻足就是为了看个热闹,此时见岳元骐的侍卫都撤了,就也不想给她造成困扰,便也就识趣的相继散去。
岳元骐手腕拿手帕裹着,黎浅当时那一刀有分寸,就是为了逼退他的,并没有想要伤及他性命,所以他伤口就也没急着当场处理,而心里却又好像毫不介意的模样,反而一脸诚恳的望着黎浔道:“令姊英姿飒飒,在这天底下难得一见,本王确实倾慕其风采。方才……可能是思虑不周,过于冒失和唐突了,但是还请二姑娘相信本王的诚意,稍后替我向令姊致歉可好?”
黎浔其实拿不准他这究竟是意欲何为,只是她也没打算给这人留余地,仿佛看笑话一样的看着他:“宁王殿下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了,您既是冲着我长姐而来,就应该已经了解过她的生平际遇了。虽说如今两国言和,可是公是公,私是私,至少我们黎家与贵国是横着一道血海深仇,此生都不可能消减的了,我想我的意思,殿下明白。”
不仅黎珺的同袍战友和黎浅的夫婿都是死于南岳人之手的,而黎珺从军这些年,征战沙场,也同样斩杀了无数南岳士兵的性命。
别说南岳这次所谓的求和黎浔本就怀疑他们是别有居心,并不看好,退一万步讲,就算两国真的就此化干戈为玉帛——
至少,他们黎家上下和南岳人之间都是各有心结,永远都不可能彻底释怀和放下的。
这话,就算是把岳元骐的路给彻底堵死了。
岳元骐的脸色渐渐垮了下来,这就有点不愿意听了,摆出一副过来人的语重心长的语气来:“这是二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娘的私心与想法,你又焉知大小姐也是做得这般打算?你小姑娘家家的不懂人间疾苦,她如今风华正茂,难道就因为两国旧怨便要她为了那个死人守一辈子?二姑娘……”
黎浔是不会听他说教的,直接抬手制止他:“我长姐的事不劳宁王殿下费心,何况我大觐一朝泱泱大国,若是长姐有意再嫁,也多得是人给她挑。”
言及此处,便是话锋一转,语境也深刻几分:“宁王殿下,我话已至此,若您还是不知进退继续纠缠的话,那么只怕我就要怀疑您,甚至是你们南岳整个使团此次来我皇都的真正用意了。”
岳元骐本来就是个脸皮厚的,从没把她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当回事,本来是准备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一定要与她辩个高低非要把她说服的。
此刻嘴张到一半,就生生的被堵住了。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
她明明在笑,但是那份寡淡的笑意却只是个表情,并未深达到眼底,眸中反倒是一片睿智的清明。
如果再多——
那就是揶揄和讥诮了。
岳元骐张了张嘴,仿佛几次试图再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喉结滑动了两下——
彻底闭了嘴。
黎浔于是满意,又再露出一个笑容:“宁王殿下好走不送,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说完,也没等对方反应就径自转身进门去了。
岳元骐盯着她的背影,眸色慢慢沉淀,变得五味陈杂起来。
他其他的随行亲卫虽然都被打发出去了,身边却还有一个心腹寸步不离的跟着,此刻也是盯着黎浔的背影忍不住的感慨:“这个小姑娘辞色锋利,针针见血,当真是厉害啊。”
何止是辞色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