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担心女儿,就径直走了进来,进门一看颍川郡主居然衣裳也只换到一半……
她是宫里长大的,纵然不争不抢,有些事也比旁人看得更加透彻敏锐些,眼前这场面显然是不对。
她面上表情凝固了一瞬,但也很快恢复如常,快走两步到颍川郡主身边将她抱在了怀里,心疼的低声责难:“怎么那么不小心呢,可吓死娘了。”
颍川郡主心里的委屈此刻可谓是铺天盖地。
“娘……”她哽咽着叫了一声,但随后还是理智克制住了情绪,从长公主怀里退出来:“我就是不小心,有惊无险,没事的。”
长公主是最了解自己的女儿的,对方的欲言又止她一目了然,便目露疑惑的环视了一眼在场众人。
颍川郡主就强撑着力气解释:“黎二姑娘在我那厢房里换衣裳,她发簪在水里的时候弄丢了一支,说是要来找我借,结果开门时刚好院里有只老鼠窜进来了,云珠她们一惊一乍的,又惊动了前来探望我的这几位。”
说着,又抱住长公主,把脸藏在对方怀里撒娇:“母亲你一会儿就叫人来把这屋子里外都给我翻一翻吧,有老鼠在屋里,我晚上一定睡不着。”
她确实不太有那个定力长时间的伪装情绪,这时候已经发挥到极致了,再多装片刻都难以维持。
长公主心里明镜儿似的,一手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安抚,一面便转头吩咐林沅沅等人:“初儿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不用挂心,都自玩耍去吧。”
几个姑娘不疑有他,纷纷行礼告退。
林沅沅混迹其中,却是心中焦灼。
她今天是配合兄长行事的,确定林承光混进了清晖园才怂恿着这几个姑娘掩护她一起过来做见证的,现在颍川郡主这屋子里只有一群小姑娘在,她兄长虽是个读书人,可也多少会几手傍身的功夫,按理说是绝不可能在顷刻之间就被几个小丫头制住并且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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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难道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或者是被黎浔在院子里干扰了,他中间便改变计划,并没有闯进来?
心里疑惑,却不敢问,也只能是犹犹豫豫的跟着其他人一起走了。
祁云景没在院子里,他过来发现颍川郡主院子里居然无人值守看管门户的,就已经四下里查看去了。
而屋子里,等到闲杂人等一退——
长公主还没说话,云珠四人就先惶恐的跪了一地:“奴婢们疏忽大意,险些害了郡主名声,请殿下开恩。”
长公主脸上已经蜕去了温良宽厚的面具,冷着脸,才要询问事情的缘由,里屋就传来响动。
姬珩单手拎着手脚尽被绑在一处的林承光,动作轻巧的推开后窗翻了进来,随手将人掼地上。
“珩儿?你怎么也在这?”长公主始料未及这屋子后面的夹道里居然还藏着人,整个人都有些凌乱起来。
“就是……凑巧,凑巧。”姬珩干笑两声,一时也没多解释。
林承光是被四肢朝后捆的,只有胸膛肚腹着地,姬珩这一掼力道不轻,将他一口闷气从胸腔里撞出来,原本塞在嘴里的布团也被这一口浊气给冲了出来。
他也自知在劫难逃,所以压根顾不上身上疼,恢复了言语功能之后立刻就叫嚷求饶:“长公主恕罪,小生并非有意冲撞冒犯郡主,是听闻郡王爷在此探望郡主这才寻了过来……”
这套说辞本来就是他提前准备好的,虽然漏洞百出,完全不具说服力,可一开始他打的就是破釜沉舟的主意,算计着只要颍川郡主的清白栽到他手里,长公主府便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的认下了婚事来遮丑。届时对方求他都来不及,又哪有心思去追究他此举有多少算计在里头?
他开始设计的是一出英雄救美的戏,那样即便他沾了颍川郡主的身,长公主这边也没任何理由怪他,是可以皆大欢喜的喜结良缘的,可谁曾想被黎浔搅局,坏了他的计划,并且当场就被祁云景兄妹俩都看出了端倪。林承光很清楚,公主府的人没当场发作只是为了颍川郡主的名声,可等到今天的宴席散了他们是绝对会追究到底,不会放过自己的。
坐以待毙就只有死路一条,他也是骑虎难下了,才不得不临时又补了一招跟着溜进了清晖园来。